Tuesday 30 October 2007

圆切线 TANGENT 6:1 2007



圆切线 TANGENT
第六卷·第一期·二OO七年 Volume 6 · Number 1 · 2007

最新一期已经出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各大书局(如:草根、商务、长河、Kinokuniya等)购买。南大的同学,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购买。定价 $12, 中文系同学特别优惠 $10.

本期内容如下:

双语特辑 Special Bilingual Issue

编辑报告:挥之不去的梦魇
Editorial Report: The Nightmare that Refuses to Go Away
柯思仁 Quah Sy Ren

圆切线五周年报告
The Tangent’s Fifth Anniversary Report
李慧玲 Lee Huay Leng

圆切线五周年纪念论坛 The Tangent’s Fifth Anniversary Forum
新加坡人,你怕什么? Singaporeans, You Scared What?

躲进KTV不管铆钉:试析新加坡民众的“恐惧”心理
Of Rivets and KTV: A Peek into Fears Harboured by Singaporeans
何惜薇 Ho Sheo Be

我怕成为侍应生:一名教员对于教育企业化的感想
Fear of Becoming a Waitress: Thoughts of a Teacher on the Business of Education
刘燕燕 Low Yen Yen

虽爱但更怕被伤害:解读各方对新闻媒体的矛盾情感
To Love and To Fear: Interpreting the Ambivalence towards the News Media
曾昭鹏 Chan Cheow Pong

评述与讨论:郭建文、陈光兴
Commentaries by Kwok Kian Woon and Chen Kuan-Hsing

电台UFM1003《众议院》听众简讯
SMS responses from the listeners of UFM1003

圆切线论坛之二 The Tangent Forum II

民选或被挑选的总统?
The Elected or Selected President?

圆切线论坛之三 The Tangent Forum III

2006年新加坡大选
Singapore General Elections 2006

圆切线论坛之四 The Tangent Forum IV

莫谈国是! 走出“羔呸店”,掉入互联网?
No Politics Please! From Kopitiam to Internet

书评 Book Review

《迟到的尊严》Dignity Overdue
周伟立 Chiu Wei Li

Sunday 28 October 2007

想象的沉默大多数

《联合早报》2007年10月28日

对于那些声称代表“沉默大多数”的人,我总是不免带有一些怀疑的态度。

刚过的这个星期的国会,辩论最激烈的莫过于有关刑事法典第377A条文的存废课题。官委议员萧锦鸿向国会提呈请愿书,代表超过两千个签名者,要求国会废除刑事法典中的第377A条文。在这个条文下,男性之间的性行为,无论是在公共场所或私下进行,都被视为犯法。萧锦鸿用了30分钟在国会上发表演讲,陈情表示废除条文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对于每一个人的公平与公正。

两天的国会会议中,有十几名议员对此议题持反对意见。在这之前,英文的主流媒体上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有意思的是,过去的几年里,新加坡的三位总理都曾经公开表示承认与接纳同性恋者的存在,也表示接受同性恋者是天生的说法。反对者常用的理由是,绝大多数的新加坡人是观念保守的,而他们的反对是代表那些保守却沉默的大多数人。

沉默的大多数——这样的陈述,本身就不可避免的是一个具有内在矛盾的悖论式命题。

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群体叫做沉默的大多数,这些人的沉默,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对课题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并没有强烈的判断或意见。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们虽然有意见,不过没有表达的管道,或者他们的声音并没有被听到。如果是前者,那些声称代表他们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代表,而只是借大多数人之名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是后者,既然没有声音或者发声的管道,代表者又怎么能够说是在代表这些大多数人的意见?

在一个社会中,这些代表者往往是属于精英阶层,受高教育、掌握资源、语言能力强、接受某一种道德观念或意识形态,也因此在一个社会中是权力掌握者与既得利益者。他们可能因为具有这些条件和能力,在民主社会的选举制度里,或者其他的社会机制中,成为群众的代表。当他们成为合法或合理的代表之后,就进入另外一个社会运作的空间,行使他们作为代表而被授予的权利与权力。

如果我们看一看现代中国的历史,二十世纪初,那些被称为知识阶层的成员,接受来自西方的某种名为具有现代意义的意识形态,以充满道德感与使命感的态度,认为各阶层的中国人,都应该接受这种意识形态。这里所说的各阶层,尤其指的是市民、农民、工人等劳力阶层。他们挟持着富于叙述能力的文字,掌握意识形态塑造的话语权,把二十世纪初书写为一个追求现代性的时代。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五四时代”。

鲁迅在《一件小事》中,把人力车夫想象成一个伟大的形象。老舍在《骆驼祥子》中,带着怜悯和批判的态度想象洋车夫祥子。曹禺在《雷雨》中,把煤矿工人塑造成悲剧人物。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现代文学史又将这些书写奉为最高道德意识的经典。这些组成社会大多数的人,是存在于这些知识阶层的文字叙述与主观想象之中。他们的生活和感受,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形貌,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自己的认知与表达之中。

五四作家们的人数就是那么多,而他们为这些社会底层的中国人所进行的书写,成为自己无法发声的大多数人的代表。他们也许并不一定自认为这些人的代表,可是,当他们掌握书写的权力,通过书写的实践,而又在历史上被经典化之后,他们的代表身份已经俨然形成。我们今天看这些作为“代表”的作家,是不是也要问一问他们是怎样成为“代表”,而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人,又是怎样“被代表”的?

这的确不是一个容易思考的问题。既然这些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意愿和想法?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如此被代表?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沉默不是一种接受和确认?

Thursday 25 October 2007

神秘的草坪

上个周末,根据 royston 的指示,沿着 gerald drive 开车走到尽头,果然看到树丛杂乱生长的地方,有几间用砖头和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royston 说,那是新加坡最后的甘榜。这样的景观,我想起在1980年代还蛮常看到的,对我而言,已经不算是早年的甘榜了,而是比较乡村地带重建过的社区。其实就是几间而已,屋子外面倒是看到几个小孩在悠闲的玩耍,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在铲土堆,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没有在甘榜生活过,对于甘榜的生活形态,都是书本上得到的知识。

后来,沿着小路再继续走,就来到一个转角,旁边有一个石砾的斜坡小道。




停下车子,沿着斜坡走上去,到了尽头,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应该是废置的水箱。往前看,很远的地方是新加坡常见到的整齐的组屋。可是,让人惊讶的是,在我站立的山坡,和远处的组屋之间,有一个非常宽大的草坪,而草坪之下,竟然另有乾坤!

我的 k618i 手机,有 panorama 的摄影功能,却也没有办法把整个画面拍下,而必须要用两张才拍得完。






这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地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秘密的基地,里面可能是在进行某种高度机密的活动。——哦,还是我看太多科幻电影了?

亲爱的读者,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Wednesday 24 October 2007

OMG



有同学在地铁上拍到这张照片。这位仁姐的背上有“柯思”两个字的刺青。不会有第三个字藏在她的衣服里吧?

别问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太恐怖了!

Monday 22 October 2007

1985

1985年,当歌手协力演唱《明天会更好》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我在台大念书:上半年是大二,下半年是大三。我翻了一下当年的记事簿,写得满满的。随手摘录几样和读者分享吧。如果你现在(或曾经)是大学生,你的生活和我当年的有什么不同?

1月11日:和同学决定将《窦娥冤》改编成话剧。

1月17日:“唯王面包店”打七折,两餐都吃面包。《墨子》期中考得93分。

1月31日:报名学开车,学费新台币6700。

2月1日:看电影《青梅竹马》(杨德昌导演)。

2月3日:从台北搭火车,经侯硐、大华,到十分瀑布。

2月19日:除夕,到ML的外公在桃园的家过年。

2月21-24日:到GH花莲的家玩。

3月4日:在国父纪念馆看“纽约芭蕾明星舞蹈团”演出。

3月6日:考到驾驶执照。

3月7日:听张晓风演讲。

3月9日:听林清玄演讲。

3月15日:看电影 A Passage to India.

3月16日:在国父纪念馆看云门舞集《梦土》。

3月21-22日:参与台大话剧社《罗生门》演出。

3月29日:在国立艺术馆看表演工作坊演出《那一夜,我们说相声》。

4月1日:到故宫博物院参观《文渊阁四库全书》。

4月5日:完成《窦娥冤》剧本改编。

4月9日:听吴静吉演讲。

4月12日:听张小燕演讲。

4月15日:主办新加坡同学会送旧晚会(我是会长)。

4月22日:在国父纪念馆看比利时芭蕾舞团演出。

4月26日:在国父纪念馆看 Christopher Aponte 与波士顿芭蕾舞团演出。

5月9日:《窦娥冤》演出,参加“花城剧展”。

5月15日:接受委任为中文系学会秘书兼中文系刊物《新潮》主编。

6月3日:在社教馆看云门舞集《薪传》。

6月4日:再看一次《薪传》。

6月22日:回新加坡。晚上在舅舅家吃饭。

7月2日:开始在 Burger King 打工。

7月10日:为华初中文学会同学讲课“杂志的编辑”。开始在南洋美专跟黄丽惠老师学舞蹈。

9月29日:回台北。

10月5日:开始跟游好彦老师学舞蹈。

10月7日:听聂光炎演讲“舞台灯光与设计”。

10月14日:听张晓风演讲“中国古典戏剧之若干特质”。

10月16日:听瘂弦演讲“诗的朗诵与戏的台词”。

10月21日:在社教馆看兰陵剧坊《今生今世》。

11月3日开始:看金马奖国际影展电影。

11月7日:看《童年往事》(侯孝贤导演)。

11月20日:看电影 Kiss of the Spider Woman.

12月4-14日:SL 自纽西兰来,一起到香港玩。

12月5日:看兰陵剧坊与薛岳演出《九歌》。

12月30日:中文系学会演出“中文之夜”。

南大中文系的豆瓣小组

晓义在上一则 blog 留言,说他开设了一个让中文系同学交流的小组,要借我的 blog 宣传一下。当然好啦,我的 blog 随时都欢迎中文系的同学借用,而且不收广告费的。能够有各种管道多交流,更何况有同学主动做这件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要支持!

对了,有没有同学想要把你们的 blog 让我友情链接?如果你觉得不会侵犯你的隐私的话,请在这里留下你的 blog link, 我就把它放在“南大中文系同学的 blog” 一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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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南大中文系的同学们:

我刚刚建立了一个豆瓣小组——“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用来干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我们网络交流的平台吧。一个论坛(Forum),可以用于信息分享(information sharing),认识新朋友,加深友谊或其它…… 也可用于各社团、班级公布消息、讨论事情的地方。

那么什么是“豆瓣”呢?豆瓣是一个鼓励你参与的社会性工具。你参与的越多,收获也就越多。

记录、分享

用豆瓣各页面里的搜索栏查找你喜欢的书、电影或者音乐。比如一本书,找到以后点击封面或者书名,就能看介绍、评论、讨论,还有正在读这本书的其他的人。点击“在读”或者“读过”按钮,你就收藏了这本书。别人也可以通过这本书找到你了;点击“我来评论”,就可以发表评论。通过我读、我看、我听,你可以浏览自己添加的收藏。你也可以在收藏时添加标签,用自己的方式组织你的收藏。

发现

你有一些收藏以后, 在我读、我看、我听里能看到豆瓣根据你的口味自动给出的推荐。你的收藏越多,豆瓣推荐会越准确。

会友、交流

在豆瓣上任何地方看到别的成员, 都可以点击名字或头像,去看她/他的简单介绍、收藏、推荐和发表过的评论。如果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或者口味相投,可以点击“把他/她加入我的友邻”。想和别的用户就评论之外的话题进行交流,可以点击最上面的小组, 加入或创建各种话题的小组。

宣传了这么多,怎么开始玩?

1、注册一个豆瓣帐号
2、选择加入我们的小组 http://www.douban.com/group/65121/
3 、开始发言

这么简单,开始吧!也欢迎老师们加入哦!

Saturday 20 October 2007

明天会更好

亲爱的读者,你们之中多少人听过这首歌?多少人能够说出画面中出现的歌手的名字?多少人的童年、青年、成年的记忆中有这首歌的一席之地?多少人听到这首歌的过门就马上感动起来?

1985年,是的,整整22年前。也许我的读者之重好多还没有出世呢。1984年,Ethiopia 发生饥荒,英国歌手首先联合演唱 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 接着美国歌手以更大的声势推出 We are the World.

1985年,台湾音乐界以公益为号召,打破唱片公司的合约限制,召集了60多名歌手,联合录制了《明天会更好》。(其中还有几个新加坡歌手,虽然不是主唱,在画面里也有出现。你们认得吗?)

最近,一班台湾学生做了一个模仿版,超搞笑的:

Thursday 18 October 2007

三杯鸡

目前在台湾当交换学生的 PJ 问我,金兰酱油除了做卤汁还可以做什么菜。我想了一下,就在留言板简单地写下三杯鸡的做法。

想到三杯鸡,我就开始吞口水。于是,第二天就做了这道菜:



这里我再详细地把材料和做法写下来,有兴趣的人可以尝试一下。

材料:

两个鸡腿和一块鸡胸肉,连骨切小块待用——基本上,就是把一只鸡肢解了,翅膀和鸡脚可以留着卤,鸡背可以煮汤,鸡颈和鸡屁股嘛,可以卤也可以丢掉。

蒜头数瓣,数片,辣椒数棵,少许,九层塔几棵(不是几片叶子而已)。注意:九层塔不是西餐用的 basil, 超级市场不容易买得到,巴刹比较可能有卖。台湾料理和泰国料理用很多九层塔。

麻油一杯,金兰酱油一杯,米酒一杯——请注意,这里的杯,不是指早上用来喝牛奶的大玻璃杯,也不是只喝咖啡的 mug, 而是喝烈酒的小杯。如果没有小杯,每一杯份量差不多等于两个中餐用的汤匙。这三杯,也就是“三杯鸡”名称的来由了。

做法:

锅子烧热,倒一点食用油,将蒜头、姜、辣椒放在锅里炒香。

加入鸡块大火翻炒一下,加麻油、酱油、米酒、糖,再翻炒。可以加一点水,使汁多一点。收小火,加锅盖,闷煮10-15分钟。间中可以将鸡块翻几次,让鸡块的两面在煮的过程中都沾上酱汁。如果不翻,煮出来的就会是“黑白鸡”了。

最后,打开锅盖,开大火2-3分钟,让酱汁稍为收干。最后,加入九层塔,翻炒几下,香味四溢,就可以起锅上桌了。

这个食谱,就是我这回煮三杯鸡后的“回忆录”。不过,我没有九层塔——我怎么可能有空上巴刹?

读者不妨试一试,作法简单。要注意的是,这道菜的味道颇重,很好下饭。吃得比较清淡的人可能就不喜欢了。

Tuesday 16 October 2007

发现了!

亲爱的读者,请看看照片,那是什么?



六瓶金兰酱油,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我的部落格的忠实读者,就会知道我有金兰酱油癖——其它牌子的酱油总觉得不够香醇。

上个星期到 vivocity 买东西,无意间走进 Tangs 的厨房用品部门,摆设台湾出产的砂锅的台面上,竟然有六瓶金兰酱油。这个部门完全是售卖厨房用品的,并不买食物,我以为金兰酱油是摆设品(这已经有点惊喜了),拿起来一看,瓶子上竟然贴上价钱标签——可见是可以买的;还有新加坡的 distributor 的公司行号。

不过,我家里已经有朋友送的金兰酱油了,慢慢地用,还剩不少呢。至少知道用完了可以到哪里买。

Saturday 13 October 2007

逍遥游:新加坡的中学生活与课余活动 1945-1965



逍遥游 Education at Large 1945-1965
新加坡的中学生活与课余活动 Student Life and Activities in Singapore

主办者:圆切线 organised by THE TANGENT

新加坡的五、六十年代是一个经常被提起的年代,但也是一个我们印象模糊的年代。我们好像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过重要的事,但是这段时间里平常到底有多不平常,我们了解得很少。圆切线通过文物的收集,口述历史的访问,重寻当时中学生青春的轨迹。除了圆切线之外,多所学校的学生,也以各自不同的形式,回顾校友年少的故事。展览开幕之际,圆切线也将举办论坛,邀请各界一同参与讨论关于那段历史的经验与书写,以撞击出更为繁复多面的认识。

Singapore's 1950s & 1960s is an oft mentioned era, yet our impressions of it are rather hazy. We seem to be aware of important events that occurred then, but how significant were they? The Tangent, through the collection of artifacts and oral history interviews, attempts to piece together the lives of these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Besides The Tangent, participating students from many schools have also made innovative attempts in narrating colourful stories of their old alumni. At the opening of the exhibition, The Tangent is planning a forum, inviting all to share on experiences and writings of that era, with the aim of stimulating a more layered and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our unique history.

展览 Exhibition
日期 Date: 10/11/2007 (星期六) - 09/12/2007 (星期天)
开放时间 Opening Hours: 1200 - 2000
地点 Venue: 新加坡管理大学 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
The Gallery, School of Economics & Social Sciences
(Bras Basah Road/Victoria Street 路口; YMCA 对面)

论坛 Forum
日期 Date: 10/11/2007 (星期六)
时间 Time: 1430 - 1730
地点 Venue: 新加坡管理大学 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
Conference Hall 1, Administration Building, Level 5
(Orchard Road/Prinsep Street 路口; NTUC Income Building 旁边)

部落格 blog: http://education-at-large.blogspot.com/

Friday 12 October 2007

感动

某天晚上留在办公室工作,听到门外一直有一些讲话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轮到你进去看医生了”,其他的含含糊糊就听不是很清楚,偶尔也听到几个人笑成一团。我也没有在意,反正办公室里的会议室,常常有研究生在上课。我以为是研究生上课之外,有的在排队见老师。

后来开门出去,见到是几个中文系一、二年级的同学,还真有点意外。问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说,会议室里在进行面试,他们有的刚面试完,有的在等着进去面试。

原来会议室里的是刚选出来的中文系学会的几个执委,因为执委会里还有几个空缺,就请同学来面试,以决定适合的就招入执委会中。

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很感动。

准备面试的同学进出会议室时,从门缝中,看到几个执委很认真的坐成一排,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肃的工作。几个大二的同学我都蛮熟的。我想起他们之中,有的曾经是坐在那个 interviewee 的位子上,而我是那个 interviewer. 他们现在已经坐在我曾经坐的位子上了。

几个在等待面试的同学中,有几个是大一的新生。这个学期我只上他们的讲堂课,很少机会和他们个别交流。趁着这个机会,就和他们闲聊起来。谈话之间,让我对他们的想法和感受有更多一点的认识。

中文系学会并不是大学正式注册的学会,这一届的执委,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要筹备系学会的正式运作。参加大学的正式学会当上执委,是可以取得分数,而这些分数是能够让同学们申请宿舍。可能还有其他的用处,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些中文系的同学,上了一天课,晚上留下来面试,其他的时候还要开会、为中文系的同学筹备各种活动,而他们是没有分数可得的。那些当上执委的同学,都是参加竞选,发表过竞选演讲,而且是在有对手的情况之下,二选一或三选一,多数票选出来的呢。要找填补空缺的执委,竟然不是去求人加入,而还要通过面试。

我的感动,是因为这些年轻人,可以为了某种理想,为了中文系的所有同学,或者为了一种服务的精神或群体生活的热情,可以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某种物质的回报,而参与中文系学会的工作。

大学为了公平与透明,实行了参与活动可以获得分数的制度化做法,真的是一种比较好的做法吗?从教育的角度来说,我不得不感到怀疑。

制度!制度!当人性被泯灭的时候,也许就是制度发生作用的时候。

看到中文系同学的行为和态度没有受到制度的约束和压迫,我真的很感动,也很高兴。

Tuesday 9 October 2007

筷子和叉匙

舅母看了我的部落格,知道马六甲和绍兴都有刻了我的名字的房子。当我星期天到她家吃饭时,就拿出这双筷子来给我用。

我不是第一次用这双筷子,某些特殊的日子,舅母就会拿出来。不过,当我看了摆在饭桌上的筷子,心想啊呀,怎么“到处”都刻了我的名字!




两支筷子都刻上我的名字。其实还不只这双,每一个人都有一双刻上名字的筷子呢。近一点看,就可以看到名字了:



这是舅母和舅舅几年前在香港山顶的纪念品店里买的, 当然不是现成就刻上名字的啦。可能他们店里也卖现成刻好的,好像“麦克”、“玛丽”之类的吧。

刻上自己名字的筷子,特别有意义,用起来也体会到舅母和舅舅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疼爱。

我想起我在家里吃饭时用的一套叉子和汤匙,金属的部分已经洗刷得发亮,叉柄和匙柄都是用黑色的木头做的,我已经用了很多年。




这一套叉匙,是母亲读书时候用的,后来母亲就给我用,而我一直用到现在——只要是在家里吃饭,我一定用。也就是说,已经有超过五十年的历史,而最特别的是,这套叉匙一直都在使用,从来没有像收藏品那样珍藏起来不用,或舍不得用。只是当我到英国读书的那三年,原本想带去英国用,却又怕辗转弄丢了,结果没有带去,而是买了另外一套新的。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奇妙啊。有多少东西,是一代传一代,而且是生活中一直都使用的呢?这不是什么传家之宝,倒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啊。

Saturday 6 October 2007

中国市场

华文的价值,因为中国市场的崛起而提高,这些年来,许多人充满期待地迎接一个崭新的华文世纪的到来。一方面,华文的地位在这个岛国消沉多年,这个新趋势所带来的新希望的确是一剂强心针。另一方面,如果这个希望依靠的是“市场”,未免让人不得不有所保留。

“市场”是怎么运作的?最近就有几个有趣的例子。第一个就是莱佛士的“改名”。

今天的《联合早报》,洪艺菁的评论《“莱佛士”过时了?》中说:

你能够从“来福士”三个字,联想到新加坡历史吗?

本地的东南亚最大房地产开发商嘉德置地公司为了统一国际品牌,连同新加坡的“莱佛士城”也一并改名为“来福士城”,是要让人知道它同中国的“来福士广场”、“来福士中心”等都是血脉相承的亲兄弟。

改名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随着历史语境的转变,因着各种政治、经济、文化权力的移动,什么名字都可以改变。岛国的名字本来也不叫新加坡啊。北方那个庞大的市场本来也不叫中国。

名字改变背后的推动力量,倒是值得玩味的。这个事件中,“莱佛士”作为一个国家的历史认同的标志,以及一个 Singapore Inc. 的商标,改名为“来福士”,其动机是要与中国市场里的名字取得统一。岛国人的反感,可能出自两个原因。第一,伤害到了岛国人的历史认同,让岛国人担心,后代子孙可能会以为这个现代新加坡的 founder 是来福士而不是莱佛士。第二,伤害到了岛国人的自豪感——我们的经济奇迹的注册商标,怎么可以乱改?那不是放弃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品牌?

洪艺菁的评论中也提到这点:

“莱佛士”三个字在国际上响当当,以它命名的包括了著名学府、商业集团、医院、酒店等等。这三个字如今已经几乎等同于新加坡的优良品质保证。因此,一些机构即使跟它没什么历史渊源,也爱套上“莱佛士”三个字,以沾一份光。虽然莱佛士逝世已有两个世纪,但他的名字在现代社会的“重量”和“价值”却未减弱。

也许,多数的岛国人还是比较在乎这点,多于历史认同吧。也许,在中国市场的庞大力量之下,新加坡市场就像那个面对巨人 Goliath 的 David, 想要打败巨人?大概只有在圣经里才有可能。

第二个例子,是最近国家博物馆刚推出的华语导览视听器,把一些岛国使用多年的本地词汇,为了迎合中国游客的需要,而改为他们比较能够了解的说法。君伟的部落格里,就写了这个让他“有点生气”的事件。他说:

从外地移居新加坡的翻译员举例,说为了照顾来自中国、香港等华人地区的游客,因此决定把原来在本地翻译为“私会党”的 secret society 改为“秘密会党”,communist 不是“共产党”而是“马共”或“马共成员”。

嘿嘿,别说嘉德置地这个纯粹商业考量的机构可以为“中国市场”而更改历史人物的名字,也更改自己的历史。连“国家”博物馆(以前还称为“历史”博物馆呢!)也可以为“中国市场”而更改历史呢。

市场!市场!岛国的建国哲学就是建立在市场的原理上的啊。为了市场,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市场无罪,改名有理。

Thursday 4 October 2007

Obsession 2

FC 读了我得部落格,给我寄来这张照片。这个屋子,竟然用我的名字命名!

亲爱的读者,你们猜一猜,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



这是鲁迅的老师寿镜吾住家的厅堂呢。寿镜吾教课的地方,也就是鲁迅读书的地方,就是有名的“三味书屋”了。

我做文学研究,但是我对作家的逸事掌故没有太大的兴趣,有些偶尔接触过,也都没有记得。也许这是我研究文学的态度,也许这是我的性格使然。尤其是名人,我总是愿意保持一些距离,不想攀附任何关系。

今天,一个从国大来的朋友看到我,说中午开会怎么没看到我,难道我又隐藏在自我的孤独中。我笑笑地回答说,没有啦,我有事无法去开会。

嘿嘿,他说得多好啊。虽然我口里否认,而且我真的有事,不过,心里的念头却真被他看穿了呢。

Tuesday 2 October 2007

Obsession

JW 寄来下面这张照片,电邮的题目写着 “my obsession”. 我答应他要把照片放在我的部落格上。当然,这不是“我的” obsession. 这扇也不是我家的窗户。



我回信给 JW, 说我在几年前已经知道有这户人家,窗户上写着我的名字。哈哈,当然不真的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受到儒家思想感召的家族,把儒家的戒训刻在窗户上。

几年前,JL 就送了下面这张照片给我,而且还很漂亮地装嵌在一个纸板做成的可以站立的相框里。你如果仔细看的话,右边刻的是“怀德”,左边则是“思仁”。JL 告诉我,他在马六甲的一个老房子外拍到的照片,看到我的名字突然在古城的古厝外出现,很兴奋地就拍了下来。



我的中国古代经典读得并不是很好,并不知道“怀德”和“思仁”是出自何处。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我的名字的出处——如果真的是出自某部儒家经典的话。倒是曾经有人听到我自我介绍名字后,对我说:“你的名字很儒家呢。”

如果你知道我的妹妹叫做“思义”的话,当然也就可以很肯定的结论出我们的名字绝对是儒家式的。我们的名字,据说是我的外公取的,而外公大概是在1920年代在福州上大学的。外公家里也是很早就信基督教,我们的名字很可能也有基督教教义的色彩在里头呢。

Ironically, 我现在常常批判的,正是儒家文化霸权对于其他边缘文化所造成的压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