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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19 December 2015

徐徐幕落

《联合早报》2015年12月19日
舞台亮起 ◎ 柯思仁

舞台上,演员行动凝止,情绪仍然饱含。冲突层出高潮迭起的情节已经结束,所有恩怨情仇无论化解与否,一切进入定格状态。灯光渐渐淡出,大幕徐徐垂落,观众知道现在等待的是谢幕。那是今晚最后一场戏,所有演员再次登台亮相。

谢幕是整个演出必要也必然的延续,懂戏的导演应该都会事先构思排练。从列队方式到鞠躬角度,从先后次序到走位安排,每个环节莫非导演的精心设计,让台上台下的互动达到另一个巅峰。那是第四堵墙被彻底拆除的时刻,不再有幻觉和悬疑,演员和观众之间的情绪流动自由畅通。观众以掌声感谢演员,演员以鞠躬回报观众。

其实这是一次演员和观众之间的亲密行为,享受着彼此的温存,不容第三者的介入干扰。让人感到尴尬的是,好几次华艺节与艺术节的演出,激情的谢幕进行到一半,突然从台侧走出几个表情行动机械化的工作人员,捧着花束准备献给演员,却又显得犹疑踌躇,程序章法乱成一团。演员显得错愕,观众无以适从,而台上台下原本顺畅浓烈的互动气流因此被阻隔,掌声突然消沉。主办者有献花的美意,可惜不懂谢幕作为演出的道理。

真正懂得谢幕艺术的,在我这些年看戏经验中,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与台湾云门舞集。北京人艺的谢幕是多年传承的老传统,全体演员一字排开,正面向观众鞠躬,转身左右再各行一次礼,最后回到正面。干净利落整齐划一,让观众回味社会主义表演艺术传统的余韵。

云门舞集的谢幕,则是正式舞蹈节目结束后的加场演出。时而迸发集体气势,时而突出个别舞者,观众再次从他们的队形与舞姿里,像餐后一道精致甜点,使得意犹未尽的观感得到最终的满足。云门舞集更独特的是,舞者走入后台与重新出场的行动,舞台灯光的淡出与再次亮起,整体节奏与速度拿捏精准,观众的掌声在稍为淡弱时又立即被激起,谢幕次数与掌声长度完全在表演者的估计与控制之中。

剧场里的我,是那个沉醉演出之中为舞台上的演员热烈鼓掌的观众。空间转换,在学校的讲台上,我偶尔也享受着同学们以掌声回报的虚荣。

每一次上课就像一场戏剧演出,从上课前的内容编写到重复预习,从讲课中的节奏掌握到互动讨论,我的意识背后总是以剧场作为参照,期待上了讲台能够给同学们一次印象深刻又有所启发的体验。两个或三个小时下来,总是感到精疲力尽甚至全身虚脱,想来演员下场后就是这般感受,只想躲到后台喘一口气定下神来。

这个学期的讲堂课是百多人的大班,第一次上完课后竟然有同学带头鼓掌。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些年来也有过好几次类似情景。我当然感到开心,虽然从来没有特别期待。就像一个演员完成演出任务,自己觉得还算满意,感受着观众以掌声给予肯定。后来每一次上完课都有掌声响起,我想象自己不是站在讲台上而是舞台上,想起北京人艺和云门舞集,以及曾经有过的每一次美好难忘的看戏经验,心存感激地向同学们鞠躬。几个星期前刚刚结束这个学期最后一次讲堂课,掌声再次响起,我再次鞠躬。谢幕之后,系学会又循例安排全班合照留念,这个学期的欢乐与满足,从此定格。

每一次演出最理想完美的结局,不是在演出后的灯光熄灭大幕垂落,而是演员再次登场谢幕的时刻。舞台上如此,讲台上如此,人生剧场不也如此。能够有机会谢幕,面对观众听到掌声,算是额外收获,一种难得的幸福。站在舞台上的演员或讲台上的我,其实追求的并不是这些,珍惜的是与看戏或听课的人共同度过一次特殊而亲密的旅程。这一次上台演出终于还是要结束,谢幕离场之后,无论是剧场还是讲堂,开始期待的是还有机会再次相遇。

Saturday, 31 January 2015

大家无需起立

《联合早报》2015年1月31日
舞台亮起 ◎ 柯思仁

婚宴司仪端庄优雅地走上台,全场亲友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司仪手握麦克风,亲切淡定地说:“大家无需起立,但请你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人入场。”

台前铺置耀眼的红毯,一路展延到宴会厅的入口处。场内灯光渐暗,聚光灯投射在紧闭的大门上。庄严的音乐响起,大门打开,新郎与新娘面带幸福微笑,缓缓携手步过红毯走向舞台。两旁围坐圆桌的亲友,果真都没有站起来。随着新人的步伐,注视的目光移动,全场掌声不辍,直到新人在台上站定。

那是一对甜蜜美丽的新人,更甜蜜美丽的是他们的贴心与得体。

多年来参加婚宴,新人出场之时,常常看到的是,全场亲友起立鼓掌迎接。有时是司仪请大家起立,有时是众人已经习惯性的不需吩咐就站起来。靠近舞台的那两三桌,总是有几个老态龙钟的长者,颤颤巍巍地想要起立却直不起腰,偶尔还看到长者身旁的年轻人全神投入的目迎新人而忘了加以搀扶。

婚宴的主角当然是新人,这是他们下一个生命阶段的精彩起始。婚纱礼服沙龙照,无论多少张各种不同的姿势,往往就只有两个新人的合影。那几个颤颤巍巍的老者,可能是他们的,或者是他们父母辈的,前一个生命阶段的重要支柱。不过,这时仿佛已经退为背景,模糊不清的背景。

为什么需要起立,为什么无需起立,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标准。只是某一个瞬间,有的人看到生命的下一个阶段,有的看到前一个阶段。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就决定了全场亲友是站是坐,也显示了他们心目中主角与背景的分别。这一刻也就特别珍惜“大家无需起立”那一句话,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深邃的含义,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自然流露某种深思熟虑的心意。

新娘和司仪都是南大中文系几年前的毕业生。这一个世代的年轻人,往往被社会标签为强烈自我中心的一代。婚宴上让我感受到的却恰恰有异于这种似乎理所当然的概括。也许是家长从小细心教养,也许是老师多年谆谆启迪,也许是友人之间互相勉励,二十几年来各方面潜移默化,在这个重要时刻,就那么让人惊喜的打破了被加诸自身的刻板印象。

不知道是自己的运气,还是下意识的选择,我常常看到的是年轻人尊重与礼貌的行为表现。印象最为深刻的时候,是中文系每年的谢师宴,欢庆热闹一夜之后,准备要拍团体照留念。当司仪说,我们现在请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来拍照。全体同学都站起身来,走到拍摄位置前,围成半圆,戏剧性的站住,仿佛默契十足的定格。老师们在众人耐心等待下,不免互相礼让一番,诸如您比较资深应该坐在中间之类,然后排列坐下,同学们这才蜂拥而上围绕着老师站好,或者是坐在老师面前的地板上,还频频回过头注意不要因为个子太高挡到老师。

这样的时刻我总是特别感动。

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什么时候该走上前;什么时候该站,什么时候该坐。只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隐含的却是长期的修养和对于礼仪的认知。匆忙劳累的现代生活中,这些看起来琐碎繁杂的事项,也许很多人会嗤之以鼻,认为是没有必要的繁文缛节。可是,当自己亲眼看到亲身体会这么一个动作,却着实难以压抑的感动起来。

那天参加婚宴,来到酒店大厅,还没有见到新娘,一位西装笔挺的先生和一位礼服端庄的女士,就笑盈盈的过来和我打招呼,叫我“柯老师”,说了许多客气的话。原来他们是新娘的父母,可是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他们啊。可能在学校的某个活动场合见过面,可能看过我和同学们的合照,也可能是新娘特别跟父母说起有一个柯老师会出席婚宴。那一刻有点讶异,有点惊喜。新娘这么贴心与得体,父母多礼与热情其实也不应该感到特别意外啊。

Saturday, 20 December 2014

莫忘影中人

学期末的最后一次讲堂课,师生合影。(摄影:邱振毅)

《联合早报》2014年12月20日
舞台亮起 ◎ 柯思仁

学期即将结束,系学会主席来电邮说,最后一次讲堂课要来拍集体照,问我方便与否。他说,那是要为老师和同学留下美好的回忆。

怎么会不方便呢,短短十来分钟,换得长久印记。

等待这样的电邮,这几年来,其实已经成为学期末的一种习惯。中文系大一到大三每年都有必修课,一遍又一遍,上百个同学骚动一番,摆阵般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还总不忘留下中间那个最显眼的给老师。先一张正襟危坐的,再一张顽皮搞怪的,一整个学期的专注与投入,紧张与满足,就此定格。画面上锁定的不仅是某个讲堂的学术氛围,还有十几二十的清纯笑颜,以及一点一滴建构起来对于中文系的归宿感。

拍摄集体照是中文系的传统。最早的一张,应该是二〇〇九年的第一届毕业生,身穿礼袍头顶方帽,身后是宏伟古雅的华裔馆,既是生活场域,也是历史背景。如今,每年七八月的毕业礼季节,这样的场面,都是一次兴奋与期待。蔚为大观的焦点,当然是那衣帽端庄整齐排列的毕业生,让人欣羡与祝福。更为戏剧性的,倒是在镜头以外的那些注视眼光。最早是为数不多的亲友同学,后来围观者不断增加,甚至还有路人游客驻足观看,场面仿如国际巨星风光登场的记者招待会。

一生一次的毕业集体照,即使充满荣耀,却难以网罗整个大学过程的许多细节与片刻,于是开始有了必修课结束时的留影。大四没有大班课,同学们又呼吁选修课也要拍照留念。照片上传到脸书,姿彩不一的画面,再现每班师生各有特色的互动。按一个赞,喜欢的也许是甜蜜的回忆,也许是青涩的生命,也许是充实的过程,也许是刹那的感动。

回想起来,在公教读小学和中学的时代,学校都会安排全班同学与级任老师拍摄集体照。每年总有一天,会有一节课不必上,同学们来到操场上,先根据高矮排成行列,再鱼贯走到早已经架设好的摄影机前,第一排坐下,第二排站立,第三排站在长凳上。每一张稚嫩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咧嘴而笑,有的两眼发呆,有的眉头紧蹙。十年的照片一字排开,从幼童到少年,身高容貌的成熟仿佛也铸刻着学识积累的痕迹。

集体,也许是和华文教育密切相关的概念。集体照通常不只是为了在毕业刊里登载,纯粹只是留下作为集体的记录。那个年代,学校会让同学们订购冲洗出来的黑白集体照,带回家小心翼翼地贴在薄薄的相簿里。每一年贴上一张新的集体照,重温一次过去参与的集体。我曾经是某班的一分子,某老师曾经是我们的级任老师。一张集体照,代表某个集体,召唤某种集体意识。

那是从前的事了,相机还是奢侈品的年代,具有摄影功能的手机更是无法想象。这些年,上完一个学期的课,常有同学握着手机对我说:“老师,可以和你拍个照吗?”怎么会不可以呢?短短的几秒钟,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到说:“谢谢老师。”是谢我愿意和同学拍照吗?还是谢我教了他们一个学期的课?我的心里带着一丝满足,也难以避免些许不舍。下个学期,我开的另一门课,还会不会见到这些熟悉的脸孔?

最近,同学之间流行起复古的拍立得相机。咔嚓一声,一张纸从相机里冒出来,轻轻晃动几下,影像逐渐清晰。现代数码摄影太虚幻,没有可以掌握触摸的实体。古代的那种确切存在无法复制的纸张,更让人懂得珍惜的价值,也成为独一无二的拥有。不过,当然还是要再次转换成数码,以便可以上传脸书与人分享。

实体相片,在当年还真需要耐性才看得到。一卷一三五型负片可以拍摄三十六张,也许需要两三个星期或者更久才用完,冲洗出来又再过了一个星期。终于拿到照片,难免喜不自胜。回到家里,用原子笔在照片背后,当心不要太过用力留下刻痕,字体端正的在左上角写同学的名字,右下角写自己的名字,中间字体稍大,总是那句俗套却又诚挚的“莫忘影中人”。

Thursday, 7 August 2014

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纪要

2006年2月,中文系老师与第一届同学,
于农历新年庆祝会后合照。(周善策老师摄影)

2014年8月,中文系老师与第六届毕业班同学,
以及第十届新生合照。(第五届毕业生梁博渊摄影)

刚刚参加了南大中文系第六届同学的毕业典礼,拍摄团体毕业照时,校友博渊用意深远的安排,让毕业生与刚入学的新生,合拍团体照。新生们举着牌子写着“我们入学了!”毕业生则在后面举着牌子写着“我们毕业了!”——颇有一种延续和继承的意义。

想起八年前的一张照片。那是在2006年2月,中文系师生第一次拍摄的团体照——怎么转眼就过了这些年。2009年,第一届同学毕业时,邀我为他们的毕业刊写中文系的历史,于是我就写了以下这则文字。找出来重读,感触良多。最大的感慨是,我们尽管愿意尊重历史记得历史,不过,历史总是容易被遗忘的,尤其是历史的许多细节。

这里转载这篇题为《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纪要》的文字,当时写完后不敢称为历史,不敢承担历史的重量,所以只是题为“纪要”。借此与至今超过1000个中文系校友与同学共勉,也表示对于许许多多人的参与、关心与支持南大中文系,铭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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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纪要》
文 / 柯思仁

在世纪的转折点,南洋理工大学确立了朝向综合性大学发展的方向,于2003年9月创办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同时设立五个学系,包括中文系、英文系、经济学系、社会学系、心理学系。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创办之始,即设于前南洋大学行政楼所在的华裔馆之内,象征着对于创办自1950年代的南洋大学的精神传统之继承。此外,中文系正式设立之前,南大经已设有中华语言文化中心(创办于1994年),并专聘教学人员与研究员、展开各项研究计划、招收硕士与博士研究生,并为各院系大学生开设文学、文化、历史、语言等相关选修与副修课程。2003年设立的中文系,是在此精神和实质基础上创办,以承传中华语言文化为任务,以关心本土、放眼世界、继承传统、创造新境为目标。

2003年开始,在南大校长徐冠林、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署理院长郭振羽的大力支持,创系系主任李元瑾的领导之下,协同副主任柯思仁与郭淑云、谭慧敏、熊贤关、宋耕等教授,中文系继续开设中文副修课程、硕士与博士研究生课程,并于2005年1月推出翻译副修课程,2005年7月推出中文主修(荣誉学位)课程、当代中国研究硕士课程、高级翻译文凭课程。

创办初期,中文系曾经邀得前台北市文化局局长龙应台于2004年担任首位访问教授,并于2005年开始,邀得北京大学资深教授袁行霈担任南大中文系联聘教授。此外,中文系也得到国际学界的支持与协助,由著名学者丁邦新、陈善伟、陈思和、贺麦晓、柯庆明、王德威、王赓武、王靖献、袁行霈等组成国际顾问团,并与北京大学、北京清华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厦门大学、台湾国立中山大学、国立清华大学、香港城市大学等院校,签署学术交流与学生交换的协议。迄今为止,中文系专任、兼任、客座或曾经在任的老师包括:吴元华、蓝适齐、游俊豪、梁文福、陈日辉、陈玉珊、潘秋平、周善策、黄邦杰、王宏志、衣若芬、刘晓鹏、高虹、关诗珮、魏月萍、聂安福、翟景运、赵军峰、倪文尖、邱克威、张晖、许维贤、祖生利、杨彬彬、郑冰寒、汪锋、沈卫威、何奕恺、胡元玲等。

新加坡社会各界对于南大中文系也自始给予大力支持。主要华文报《联合早报》曾经发表社论,表示“南大中文系要走出任重道远的新气象,对此,我们寄予期待和祝福。”2006年,中文系获得捐款,设立“云茂潮中文主修学生奖”,奖励各年级中文主修学生中表现杰出者。2008年,上海书局捐赠100万元给中文系,成立“上海书局奖助学基金”,每年颁发4份奖学金与12份助学金给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印尼学生。此外,南大每年颁发“李光耀金牌奖”给15个科系的最优秀的一等荣誉学位毕业生,中文系是其中之一。

南大中文系的中文主修课程,2005年招收第一批学生,原拟招收50人,结果反应热烈,录取了70人。接下来,2006年录取88人,2007年录取104人,2008年录取106人。第一批学生当中,已有两位转学/系学生,于2008年提前毕业。2009年,将是中文系主要的第一批学生毕业离校之年。

(写于2009年中)

Tuesday, 3 April 2012

南大中文系谢师宴

谢师宴结束后,老师和同学合影

上个星期五,三月三十日,南大中文系毕业班举行一年一度的谢师宴。这届毕业班是第四届,谢师宴已经成为一种传统。在爱莉带领下的团队,为老师和同学带来难以忘怀的一个晚上。恰当的礼数、诚恳的安排、热闹而感动的场面,每一个细节都设想周到,还有同学们自动自发的精神,连我这么龟毛的人,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感谢所有同学,因为你们,南大中文系才会精彩。这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祝所有毕业班的同学,勇敢而坚强的走向你们的未来。

谢师宴后的几天,Facebook 上写满了各种感想,也上载了许多精彩的照片。上面这张是爱莉的相机拍的,感谢她允许我在这里转载。姝敏详细的写下整个过程和她的感受,娓娓道来,让人无限怀念。我对她说:“那是用写毕业论文的细心来写的啊。这是重要文献呢,以后研究南大中文系,非得要参考这篇记载不可了!”感谢姝敏答应让我转载全文。希望在这里留下痕迹,后人可以从这里找到一点南大中文系的脚印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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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宴后记
¤邱姝敏

筹备

开始是只打算做燕凤小姐的subcom,却不知不觉间成为谢师宴的maincom,我们在FYP结束前的忙碌日子之中,以10人+1(实习生博渊)小组轰轰烈烈的开了第一次的谢师宴会议。 确定了大家的职位,讨论了策划谢师宴的大致方向。往后的会议中SPMS seminar room成了我们每个星期三固定的会议室。我们在里面练歌,看影片,吃晚餐,一起感受着会议开始时冷气的寒冷以及开会到最后已经没有冷气可吹的闷热。

2月12日第二次会议,基本上确定了谢师宴的日期、地点,对食物、纪念品、节目流程、抽奖、表演者、毕业刊、主题等等也有所讨论。然后我们就陷入FYP的最后挣扎之中了。3月12号交上FYP后,我们紧接着展开筹备。3月14号、21号、28号,短短的2个星期,3个会议中,完成了许多任务。对节目策划组而言,找司仪,表演者,准备影片里的各个短片、歌曲、奖品,向老师们讨寄语,向同学们讨照片,这些都不是件简单的工作。虽然我们因此要继续FYP交上之前的生活,每天待在中文图书馆做准备,直到图书馆关门,但是大家还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曾经出现的许多难题,如费用无法负担搭建一个舞台,谢师宴当天的音响被人借走等,最后都一一获得解决。真的非常感恩各个portfolio,同学和老师们都在努力的配合与帮助我们完成任务!

当天

终于来到谢师宴的这天,淋了雨留了汗的筹备过程,看到一个比我想象中好太多的舞台,看到很漂亮的汽球彩带装饰,还有用心制作的照相区,看到好多筹委们从华裔馆推着载满椅子的推车在人文社会科学院底楼来回(中文系的女生真的可以当男生用!),看到系学会执委们的热心协助,看到总务驾着罗里去载桌椅的辛苦与架设场地的高效率。后来才知道,原来魏老师在楼上悄悄地拍下了我们劳动的过程呢。下午和佩瑜去向关老师拿寄语,老师一直觉得很抱歉没有办法来参加谢师宴,但是寄语上对同学们充满感情的字句真的很感动。谢谢老师们对我们的关注。

4点左右,我们开了舞台,架设了音响,摆好了桌椅,提早来参加彩排的司仪与表演者都加入帮助布置场地的行列之中。忙着彩排的时候,我们的食物也都到了。提早到来的同学也入场了。于是我们开始了点歌寄意的活动。同学点给同学的,同学点给老师的,我们点给4年来无数次帮我们排忧解难的中文图书馆职员小熊的,一首首歌曲都是大家的心意。柯老师在吃饭间还在关心调音响的小澎同学没有椅子坐(小澎后来说大一之后就没上过柯老师的课了,但是被柯老师叫名字的当下就觉得很感动!),原来老师都默默记得我们呢。

吃完饭后拿着点歌单去邀请老师们点歌,郭淑云老师竟然说她要点福建歌,太意外了。而且郭老师的眼睛几个月前刚动完手术还带着墨镜,快退休的李元瑾老师就拉着她的手说:“我念给你听。”两位“奶奶级”的老师低着头研究歌单,互相扶持的画面很温馨!最后郭淑云老师还自己走到音响处,告诉我们她和李元瑾老师想点《爱拼才会赢》送给同学们,希望大家毕业后要更拼,结果全场欢声雷动!

当天是崔峰老师的生日,我们还拿来生日快乐的灯牌和老师合照。谢谢老师也把生日的这个晚上留给中文系的大家!

吃饱喝足,终于节目要开始了。两位司仪一出场的短剧就让大家笑声连连,小瑜同学下午紧张得满脸通红,小澎同学下午还豁出去的说:“如果他们不笑,我就不下台。”结果大家的反应都很好呢!一开场的“大家都叫我刘小澎”(刘晓鹏老师)就让大家都笑了,台式幽默中解释了主题,也提到许多老师,超有梗!

短片回顾的部分:Star war片段的演员们好会演!老师们也在大笑!还有小熊入境的那一幕大家也在欢呼!

HSS Idol表演:司仪和敏惠竟然在争HSS IDOL是不是举办了5届,中文系也就赢了5届,哈哈!敏惠的歌声很好听,博渊出现与敏惠合唱也是一大亮点 :) 系学会主席不但贡献人力,也贡献表演,还向大家解释系学会发行以华裔馆为封面的活页纸的意义。很喜欢这一届系学会举办的种种活动,执委们对中文系的热诚大家都看在眼里。

互动游戏一开始,老师们脸部表情都很活跃!被拱上台的3位男老师中,周老师说他有色盲,柯老师完成后Programmers迟迟没有公布答案时,让老师好紧张!最后和高虹老师的PK时,柯老师还认真区分深绿色浅绿色,连玩游戏都很用心!还有在场4位女老师也玩游戏玩得很开心!

第二个游戏更好玩。大家以一桌为单位进行是非题,司仪问到朴素晶老师是不是身穿白色长裙时,魏老师马上比“叉”,还一边点头一边对其他老师说,是白色上衣。问到魏老师的HC302课堂上是不是放映《孔子》时,老师一开始比圈,后来想想不对,又比“叉”,旁边的老师都疑惑的看着她(老师们都没有上过魏老师的课嘛 :P),老师自己都在想到底是对还是错,好有趣!还有问到刘晓鹏老师的办公室是不是在蓝老师办公室对面时,全部老师第一时间一致比“叉”!老师都好认真玩游戏 :)

到了抢答的部分,南岛成员刘伟权同学赢走第一题的奖品(南岛第四场讲座不是咖啡山人文之旅,而是百年重话晚晴园),第二题:中文系办公室第三横排最左边的信箱是哪位老师的信箱?(衣老师)由易蕙同学猜中。最后一题,“中文图书馆馆长是?(阮阳女士)”,由德顺同学赢走奖品。但是司仪问为什么你知道时他竟然说“是他们告诉我的!”这个答案果然很……德顺 :P

接下来,大四同学为大家呈现的表演《第一天》与《那些年》,虽然两位女生一再的说她们要来证明为什么他们不是HSS IDOL,但是她们的duet其实也很好听。而且《第一天》让大家都很High !!然后老师一直转头看着在后面蹦蹦跳跳的我们,哈哈!

听过了同学的表演,到了让柯老师表演的时候了。(老师事先就知会我们他要唱歌,让执委们很惊喜)没想到老师竟然是早有准备的,以许富凯的《送阮的衫》唱出他此刻的心情。老师以当年到台大读大学的心情,对照我们进入即将毕业的学生的心情,以我们的“观点”(“观点”是老师在HC101文学与文化批评导论第六讲中,以诗词和《孔乙己》教会我们的文本分析方法)改编歌词。当年我们入学时,老师就说过,因为我们的加入,使南大中文系变得圆满。因为我们是南大中文系第四届学生,我们加入了,中文系才终于有了一到四年级。如今那么快就要送走我们,老师很不舍。其实我们也很不舍!老师一遍台语,一遍国语,听到贴切的歌词很想笑,但是老师唱到中间一度停下,然后台下的同学开始大喊:柯老师不要哭!!心里在不停的说“还没有到最后,等下还要唱歌,不要先哭”,老师的歌声太赚人热泪了!

你猜我猜大家猜之:南大中文系同学最不擅长的就是2选1。呼!还有易蕙同学直接出来说要刘晓鹏老师的笔迹,真是让老师们都忍俊不禁。司仪们,大家太少看见老师的真迹了,结果没想到猜字迹那么难,你们辛苦了!

最后由柯老师、李元瑾老师和郭淑云老师送出抽奖给同学。奖品是老师们的祝福!大幸福了。而最后的大奖是24号。司仪念出后竟然无人上台。就在大家以为要重抽的时候小澎忽然冒出一句:等一下,24号好像是我!可是他掏左变口袋掏右边口袋掏了半天都掏不出号码来,整个人急得脸色都变了。结果关键时刻Programmers佩瑜出场,拿着那个号码对司仪说,你刚才掉在地上了!最后小澎同学终于成功赢走了大奖。其实啊,自己觉得,小澎同学赢得大奖的最大好处就是:committee就有得分享了啊,哈哈!

毕业生代表致辞之:李慧仪的“剽cheh”和“Byao Byao Byao”真的太好笑了!还有“老师们,请你们看着我,我要跟你们讲谢谢!”和“不行,这句我一定要再讲一次”真的是太经典了!就连哭也哭在最后要跟老师讲谢谢的时候,但是这种哽咽又是装不出来的真情流露,怎么那么厉害呢。只能说,易蕙小姐好建议,我们真的选对毕业生代表为大家致辞!

短片回顾2的时间,回顾了我美丽的北大Exchange之旅,回顾了那一趟大家在不同地点各自出走的美丽回忆,北京、上海、武汉、台湾、韩国。还有实习、团圆饭、庆生、聚餐、系上出游、考试福利,种种的种种,还有博渊同学为我们录的考场魔音 “Please Do not start writing……” 的声音一出来,连老师们都笑了。我们几个星期后考试听到这个声音,会不会也开始大笑呢?到最后的“毕业快乐”,已有同学在拭泪。

当然,谢师宴筹委们最后的表演,之前的设定是为了让大家感动的,心里的小目标是让老师们眼眶泛泪的,结果没想到最后大哭的是我自己!明明是希望老师听到《蒲公英》会觉得感动,但是在《祝福》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最后惨变哭包。

曾经是被中文系拒绝的学生,想起上诉成功的那天自己躲在被窝里大哭的情形。我不知道是哪位老师通过了我的上诉申请,但是真的很感谢。虽然南大中文系很年轻,我们也不过是第四届学生,但是我们的老师都很有热诚,很爱护同学。虽然老师们只需要出席谢师宴就够了,但是在谢师宴开始前悄悄拍下同学们忙碌的照片的,写寄语给同学还自己剪贴成各种形状的,为了同学去改编歌曲的,一整晚充当摄影师拍摄下同学美丽身影的,课堂外对同学们付出真感情的老师们,谢谢你们!

真的很开心自己有机会做中文系的Event。Copy李慧仪同学边哭边说的“不行,我一定要再说一次”,我很骄傲自己是中文系的学生!


送阮的衫
原唱:许富凯    改编词:柯思仁老师

离开南大来到职场上
呆呆站在热闹人山人海的新加坡十字路口
迷迷茫茫像菜鸟

抬头满天月亮星星,人人手上一张文凭
这就是梦中的未来,这麽迷人,为甚麽

路上风和雨,有你来陪伴
无限的相思,脑海佔满了你的名字

我的FYP 交到你手裡,温暖了寒冷的夜晚
鸣谢那一页,写着老师名字
提醒毕业的人要打拼

四年中文系,唯一的纪念
安慰了异乡的牵挂
对你的思念,已经重重叠叠
对你千千万万个~恋恋不捨

Friday, 22 April 2011

到台大当交换学生

和同学讨论功课时,ZY和JS说,他们下个学期要到台大当交换学生。提起台大,我就兴奋。我说,我也是台大毕业的,台北很熟,问我就对了。ZY表示怀疑,我的台北咨询是否及时。我说,我准备当导游,带团到台北呢。我实在很羡慕他们,虽然我曾经有过四年台北的黄金岁月。能够以学生的身份,在台北,在台大,那是一种难得的人生经验。我开始无法控制,告诉他们在台大附近的各种具有特色的书店,以及具有特色的咖啡馆。前几个星期,和高中同学聚会,他们问起台北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以去,我自然乐得提供各种资讯,毫不厌烦的写了长篇介绍。想起S曾经画过一幅台北的咖啡馆地图,我们这些无可救药的伪台北人啊。我比S幸运,可以每年一两次回返台北,而且近来已经成为习惯。P在香港念书,郁闷的时候总是飞往香港,即使一个简单的周末。我也差不多如此,愿意只是在台北逗留三几天。那是一种心灵的净化,或者现实的逃避。每个人心中,总是需要一个可以逃避或者净化的地方。岛国的压迫感,还真是无以遁逃呢。ZY和JS,祝愿你们有一个充实愉快的台北之旅。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呢。

Wednesday, 17 November 2010

一个梦想的实现

如果你有一个梦想,要怎样追求与实现?如果你和一群朋友共同拥有一个梦想,要怎样把个别的力量加以凝聚,同时尊重与包容每一个独特的想法?你们要怎样与别人分享这个梦想?你们的梦想,是不是会激发别人,使他们也觉得自己的梦想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如果大家都有梦想,也都愿意尝试去追求与实现,我们会是怎样的一个社群?我们会组成一个怎样的社会?

南大中文系同学与校友演出《棺材太大洞太小》,让我体会到梦想的珍贵,追求的执著,实现的甜美。你们也许在加入南大之前,就已经对剧场有兴趣,也许是在南大上课的时候,开始认识剧场,也许是看到各种演出而感动,也许是在同学的号召之下,第一次接触剧场。无论你的起点在哪里,这次的演出,你们在南大中文系的名义下,将心中的一丝念头,凝聚成一股力量,并深深地感染了现场一百多个观众。

第一晚演出之后的交流会上,我说,将来我在上HC101的时候,可以单用这个演出作为文本,讨论所有课程中教的课题。我没有夸大,也不是在说表面的赞美的话。我心里想,如果这个演出是HC101的期末报告,肯定是A+的成绩。我的感动,除了看到同学们努力实现一个梦想之外,也是看到你们将中文系课程中学习到的各种思考的方法、创意的发挥,在这次的演出中进行实践。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剧场演出,而是中文系多元化课程的熏陶和锻炼之下,累积出来的成果。我看到你们选择了一个经典文本,但是并不崇拜,也不畏惧,而是充满自信地与经典进行对话,也在思索经典在当下现实中的意义。这种态度,正是大学教育精神的最佳展示啊。

感谢你们,呈献了一个制作严谨的精彩演出,一个属于南大中文系的演出。每一个参与的同学,我相信你们在过程中都有收获。每一个来看演出的观众,我相信也都被你们所感染和感动。

Sunday, 7 November 2010

南大中文系演出《棺材太大洞太小》

我在南大中文系开设剧场与表演课程,从2007年开始。第一次开课,同学们的反应非常热烈,出乎我的意料。课程结束之后,他们在学校里,成立了一个学生剧团,叫做“茶霓思剧团”,自己组织进修训练,也在中文系的活动表演创作短剧。这一批同学中,后来好几个继续参与专业剧团的工作,有的编剧,有的表演,有的投入后台工作。

后来,这门课继续开,接下来的几届同学中,也有的对戏剧的热忱,在上完课后继续散发。同学之中,不止一个跟我提起过,希望在学校里,制作一个正式的剧场演出。这几年的期待,终于即将实现。

同学来找我,说要我指导他们的演出。我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大学生,应该自己勇敢去做,不需要找老师指导。不过,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当然是非常乐意的。于是,我没有成为他们的指导,而是成了顾问。顾问的意思就是,他们自动自发自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给意见,当然全力支持。是的,你们都是大学生。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的主动,勇敢接受挑战。

晓义导演和训练演员,耀棠统筹制作,中文系各年级的同学二、三十人参与台前幕后,选了我在课上曾经讲过的剧本,郭宝崑的《棺材太大洞太小》。演出在南大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的小剧场举行,日期是11月16、18、19日。上个星期开始卖票,听说反应热烈,剩下的票已经不多。更为难得的是,演出售票所得的收入,将会捐给南大资助贫困同学的基金。

这阵子,见到同学,聊起来,这个说是演员,那个说是幕后。有一些,平时看起来比较文静,不像是会参与剧场演出的,让我分外惊喜。他们的口气,有一点腼腆,但有更多的兴奋。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看到同学们的演出更期待的呢?我在大学时期,也是受到老师和同学的影响,对戏剧产生浓厚的兴趣,编导演都尝试过。现在,自己在大学教书,看到同学们对戏剧的兴趣日渐培养起来,还尝试认真地制作一个演出。

非常期待,11月16日,让我见证同学们的梦想的实现。

Saturday, 16 October 2010

做爱了!

目前在第八波道播映的台湾电视连续剧《爱》,收视率非常高,已经听说很久了。七点到八点的黄金时间,通常都不是我看电视的时间。其实,我非常少看电视,更不常看连续剧。

那天上101的讲堂课,讲到 dramatic irony 的概念。想到前一晚,刚好看了半集《爱》,就想到说看看同学们对《爱》是不是熟悉,也许可以用来做例子讲解。

我对着全班160几个人,问:“同学们,昨晚有没有看《爱》?”

同学们大声地回答:“有!”

我说:“我从第一次上讲堂课,就常常问你们问题,可是,从来没有像这个问题那样,得到这么热烈的反应呢!”同学们都大笑起来。

坦白说,我真的有点惊讶。知道这个节目受欢迎,没想到的是,年轻人之中,有这么多人在看。我说:“我以为看《爱》的,是你们的爸爸妈妈,或者阿公阿嫲呢。”同学们再次大笑起来。

我看的那半集《爱》,说的是谢明明终于和杨正杰结婚,在婚礼上,除了公司职员,没有一个受邀的客人出席。他们在等客人的时候,和职员发生争执,这时,有人送了奠礼来,又引起一场风波。

这样的情节,对我来说,真是超级 melodramatic, 几近超乎想象。

不过,我倒是曾经迷过台语配音成华语的连续剧,当年,《阿诚》在新加坡的电视上播映时,我也曾经忠实的守在电视机前。那也许是一种 nostaljia, 或者一种认同。为什么年轻人会喜欢看《爱》,我还真不是太了解。也许,亲爱的读者,可以告诉我你们的亲身体会。

Wednesday, 13 October 2010

中文系的毕业生

最近,听P说起,在教育学院接受训练,准备当华文老师的学员,刚在今年七月毕业的这届之中,有四个获得特优成绩。其中两人,是从复旦大学毕业回来的公费生,还有两位,是南大中文系第一届的毕业生,BS 和 WJ。听到这个好消息,让我特别高兴。

第一届毕业生,有大约70人,其中有20几个,进了教育学院。听说,他们的表现都很不错。现在,他们已经完成师资训练,都在学校教书了。那天,在晚晴园,意外看到YF,也已经在教书了。

从比例来说,大概是三分之一的南大中文系第一届毕业生,当了老师。我自己是华文老师出身,看到同学做了这个选择,我感到很自豪,也希望他们能够把在南大中文系学到的东西,通过身教和言教,在学校有所实践。

有的人认为,中文系毕业,不是当老师就是当记者。这两种专业,都是让人敬仰的。社会的压力大,责任也重大。不过,选择工作,还是要看个人的兴趣与性格。这也是南大中文系多元化课程设计的重点。如果想要尝试不同领域的工作经验,应该也是有能力也有机会的。

三分之一的毕业生当了老师,也就是说,三分之二的毕业生,在其他的领域,正在作出贡献。各行各业中,都有南大中文系的毕业生,那么,你们四年学到的东西,会在社会各个阶层更广泛的散布。

我期待若干年后,在不同的场合,听到你们叫我一声“老师”。就像几个星期前的一天,我在百货公司 shopping 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是在受训当行销经理的MT在我的背后叫我,让我意外惊喜。

Saturday, 31 July 2010

毕业典礼与谢师宴

如果今年有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与谢师宴。

蜗居在伦敦市郊的房子里,每天非常规律的在写论文、跑步、吃饭,偶尔看看 facebook。这个星期,常常看到同学们贴上的五彩缤纷的照片,写的三言两语的感言。看到的都是你们最灿烂的笑容,最诚挚的依依不舍。

如果我在现场的话,我应该也只是一直在笑,说不出什么话来。该说的,在迎新会、课堂里、走廊上、系学会的会议和活动、看演出的剧场内外、毕业论文的讨论中,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所在,四年来,我说的已经很多了。

我心里实在是很高兴,也很舍不得,看到你们毕业了。短短的写下一点感想,从遥远的伦敦,祝福你们。

Thursday, 27 May 2010

给南大中文系第二届毕业生

今天看到 facebook 上许多同学获知最后一个学期的成绩之后,欢呼/感叹已经毕业,才意识到你们在南大中文系的四年旅途,来到了终点。这的确是值得庆贺的。四年的大学生活,相信你们已经体会到了,是完全不同于中学或高中,是一种全新的经验。此刻,你们已经或即将步入生命的另外一个阶段,那个新的旅途,又将是另外一种景观。

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许多未知,也因此有许多新鲜感。当你们在2006年加入南大中文系大家庭的时候,我相信,对于未知的彷徨,以及对于新鲜事物的兴奋,在你们的年轻生命中,产生巨大的冲击。四年来,上过不同老师的课,获得不同的学问和对待学问的方法,未知的变成知识,新鲜的变得熟练。这个过程将会不断重复发生,而你们也将会不断成长。

也许,南大中文系的四年,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对于多数的同学来说,这是学校生涯的最后一站。接下来,无论是在什么工作岗位上,你们都将要独当一面,为自己的未来拼搏。即使有的同学会继续深造,作为研究生,你们更多的时候是要建立自己的研究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大学生除了要吸收知识,更重要的是获得一种对待事物的方法。

你们都上过我的 HC101,很多同学也上过我的 HC214 与 HC363。这几年来,你们这一届的同学,最多人选修我的课。一年级的 HC101,我可以感觉到你们上课时对于开放讨论形式的战战兢兢,但是学期结束时已经变得更有信心参与讨论。HC214 的多次辅导课报告,让你们掌握一种新的更有自主性的上课方式。到了大三的 HC363,你们在上课时的热烈投入的辩论和用心准备、精心设计的报告,让我非常感动,也从你们那里学到了许多。

是的,我和你们在教室里的接触最多最深,让我很清楚地看到你们的成长。我相信,没有上我的选修课的同学,也同样经历成长的过程。我感到开心和安慰的是,南大中文系的理念,的确在你们的身上得到实现。

你们当中,有好些同学在上了 HC214 之后,自发地成立了中文系剧团,后来还走出校园,参加剧团活动。也有同学在大二当了我的研究助理,在大四又和我一起参与新加坡剧场历史的项目。我特别感到自豪的是,在大学里的课程,让你们有了更强的社会意识,将课堂上培养的兴趣,转化为社会参与的动力。我相信,还有许多同学,也一样把大学的学习和关怀加以延伸,只是我并不知道罢了。你们的这种精神,是南大中文系现在与未来的学生最好的榜样。

你们即将真正地离开校园,投入社会。遗憾的是,我目前在伦敦进行研究工作,无法参加你们安排的谢师宴,也无法出席你们的毕业典礼。不过,我相信,无论在社会上的哪一个角落,我们还是会有许多相遇,甚至再次合作的机会。想到这里,我没有离别的难过,倒是充满深切的期待。

柯思仁
2010年5月26日
写于伦敦

Friday, 13 November 2009

下台一鞠躬

两年前,十一月一日,当上中文系代主任一职,我还开玩笑说这个 acting 的工作是我的专长。没想到,这么一“表演”,就是两年有余。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希望很快可以不必站在 spot light 之下,也不必任由那些看不见的导演、监制之类的人在幕后摆布。这个日子终于到来。

今天,十一月十三日,是我“表演”的最后一天。以后,也许还有别的形式的表演,那是以后的事了。不必再表演,可以做一些原本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最想做的,是再次染头发。哈哈。今天在系里的聚餐时问大家,应该染什么颜色。两个选择:绿色或者紫色。后来有老师说,紫色看起来就是我的颜色。哈哈。如果真的染了紫色,以后在校园里,就不会被认出来了!到时,我就是“市中隐者”了。

btw, 我的剧本《市中隐者》会在明年重演。请注意下个星期的报纸。

Saturday, 10 October 2009

辅导课

这几年教101,多数的辅导课都是由k.d.上的,我主要负责讲堂课。但是,我总是希望能够上一些辅导课,比较近距离地和同学们接触,通过互动的方式,让我更了解他们,也让他们更了解我。

这个星期,刚刚上过了第一轮的辅导课,一共是八组。连续几天下来,同样的课题,同样的文本。根据我以往如此上辅导课的经验,不但不会觉得重复单调,反而体会到不同组别的同学的不同反应,让我再辅导课上享受着不同的互动经验。

有一些班的同学开始时比较被动,我不断地通过各种问题引导,看到他们开始仔细面对文本,也开始思考。有一些一开始就很有看法,一系列的问题之后,他们又发现新的思考方向与方式。有一些则带着怀疑的态度,辅导课结束前,其中一些被说服了,还有一些可能仍然带着怀疑。

各种反应都有,好些是预料之中,也有一些让我有意外的感觉,呵呵,意外的惊喜。

如果我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在教室里与同学们接触,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偶尔会有同学问我:“老师,你下个学期开什么新课?”星期四晚上,在中文系的中秋晚会上,又有同学问我这个问题。听到这样的问题,我总是很高兴。

上个学期,我几乎是命也不要了,开了363,增加额外的教课负担。但是,那也是我上得最开心、最有满足感的课之一。接下来,当我的行政工作结束之后,我应该就会有更多机会,在教室里和同学们见面了。这是我最大的期待。

Saturday, 25 July 2009

当时与当下

当时,你们是南大中文系一年级的先锋。这是你们为自己办的第一次活动时拍的照片,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忘了是谁拍的,是周老师吗?



现在,你们将离开这里。不过,先锋的精神永远烙印在你们的生命中。虽然一些老师和同学无法出席,也算是为四年的南大生活,画下了一个美丽的句点。



谢谢静欣把照片放在facebook上,也谢谢郁芬的tag。我不问自取,就放在部落格上,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Friday, 24 July 2009

南大中文系的第一届毕业生

2009年7月24日,南大中文系的第一届毕业生,参加毕业典礼。我无法告诉你们,我有多高兴,有多感动。从2003年开始筹备,2005年开始招生,你们是加入中文系的第一批学生。现在,竟然就过了四年,而你们竟然就要离开中文系,开始闯荡各自的人生。

毕业典礼是在早上10点举行,我特别安排了下午3点,请所有的毕业生和老师,一起在我们创系的所在,华裔馆,拍摄一张全体照。

我们的专属专业摄影师是周老师,正式的团体照在他的相机里,他的照片还没有给我们。这里看到的,是同学们在准备扔方帽时,我用手机拍到的照片。

你们在准备中,周老师在调相机:



好了,一二三,往上扔:



然后,你们又对着在你们面前看你们拍照的家长家人,九十度鞠躬,整齐而大声地说:“谢谢爸爸妈妈!”然后,又再一次鞠躬,整齐而大声地说:“谢谢老师!”

你们那么懂得尊重,那么懂得体谅,我为你们感到非常非常骄傲。加油!

Wednesday, 22 July 2009

Jendela @ Esplanade



滨海艺术中心的二楼,有一个展览厅,叫做 Jendela. 这个名字乍看之下,有一点特别,带着一点 exotic 的味道。最近在滨海艺术中心职员的解释之下,我才知道,原来 jendela 是马来文,意思是“窗户”。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弧形的空间,有一边都是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墙,用可以打开的折叠式白色窗页遮起来。

这是一个有趣的空间。由于是弧形的,站在入口处,无法看到尽头,让人有种神秘感,有种诱惑人要去探索的感觉。作为一个展览厅,这的确是不错的概念,和一般展览厅的一览无遗比起来,更有魅力。最近在展览的,是大华银行的比赛 Painting of the Year 得奖作品。这个比赛最近揭晓成绩,第一名是一个系列摄影作品。据说,去年这个举行多年以 painting 为主题的比赛,第一次选出一幅摄影作品为首奖,还引起了一番争议。也许,不一定要将比赛改名,而是将“painting” 一词重新定义。

不知道 jendela 原来是马来文,心里有一点惭愧,也有更多的无奈。马来文作为新加坡的“国语”,现在完全是一种象征的作用了。我在小二还是小三的时候,曾经有一年学过马来文,那是学校规定将马来文作为必修课。因为上过这一年的课,我还能够以马来文从一数到十,还能够知道 ayam, kucing 这些日常的东西。一直很想学马来文,但就是没有真正下决心去学。岛国虽然在马来文化、东南亚文化的地理核心,眼光却向来总是看向西方,近来又看向东北亚,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关心一下周遭的文化环境。呵,这种态度和视角,我也是共谋啊。

当我前阵子知道南大中文系的好些同学修马来文课程,我满感动的。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兴趣,还有没有更多同学去学马来文。

Wednesday, 1 July 2009

戏剧盒“新剧季”

从2007年底开始,我参加戏剧盒主办的第一届“白色空间编剧系列”,作为四个带引新剧作者的 mentor 之一。经过半年多与 mentee 的互动,去年8月,新剧作者的作品,在新加坡剧场节的演读会,第一次与观众见面。又过一年,三个作品获选,将正式演出。

我非常期待,看到这三个作品分别让导演进一步诠释,在剧场中出现。看剧场演出,将会是一种与阅读剧本,或看 dramatised reading,很不一样的经验。

尤其期待的,第一,是我的 mentee 文森编剧,由君伟导演的《上身不由己》,第二,是南大中文系修过我三门课的秀彬编剧,由集庆导演的《反复仿问》,第三,是曾经上我在戏剧盒演讲系列的佩芬编剧,由 Loretta 导演的《第八签》。

哈哈,说到来,三个剧都是既“非常期待”,又“尤其期待”!

还有还有,剧中的演员,有两个是南大中文系的同学(海彬、晓义),还有一个是南大艺术、设计与媒体学院的第一届毕业生(子涵)。哇,好多南大人哦。

哎呀,反正三个戏都要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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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盒呈献,The Art House 联办
新剧季 New Play Season 2009

购票网站: www.gatecrash.com.sg

Tuesday, 30 June 2009

新研究室

上个星期四,搬运公司把我们的书架和箱子,都运到新的办公大楼里的研究室。我心里想,我有41个箱子、8个书架、1个柜子,比原来的研究室小了三分之一的新空间,是不是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如果箱子堆在书架该摆的地方,那我怎么搬得懂那些箱子啊?

星期五早上到研究室,打开门一看,呵!书架已经相当整齐的沿着墙壁摆好(虽然不是跟我想摆的位置一模一样,不过也相差不远),而箱子分成两堆,摆在中央,虽然叠得很高,不过一点都不阻碍行动。果然是专业的搬运公司!

星期五开始开箱,开到一半,有点累了。这时,三个中文系的同学经过,主动问我要不要帮忙。我一向来都不是太好意思要同学们帮我做事的,看到她们这么诚恳热心,就请她们帮我开箱。果然三个年轻人就多了六只手,没有两下子,就把所有的箱子打开,东西摆满了一地!(那天在旧办公室收拾东西时,也有一个在工读的同学要帮我装箱,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帮我决定什么该装什么不要装,不过,同样感动。)

星期五忙了一天,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回来整理,再加上星期一,快手快脚,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看,这就是我的书桌周围的环境:



另外一个方向,就是摆满了书架的那面墙。书架都已经塞得满满的,接下来的日子,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淘汰旧书,一是不买新书。对于读书人来说,这真是两难啊。最后决定,还是要淘汰一些我已经不太用的旧书。记得往年中文系学会都买书筹募活动经费,不知道接下来又没有这样的计划。如果有系学会的同学看到这里,赶快写电邮给我,我好把书保留下来,否则,我准备捐给图书馆,如果图书馆不要的话,我就只好捐给 karang kuni 了。



接下来,我大概就会在这个空间里,继续蜗居下去,直到退休了吧。算一算,应该还有好些年呢。说真的,一两年内的事情都还不容易说得准呢,谁又知道20年后的事?或者,20年内会发生什么事?

Tuesday, 23 June 2009

中文系搬迁

中文系的办公室,从2003年9月创系以来,就设在华裔馆里,原本的中华语言文化中心的办公室。我从一开始加入中文系,用的就是这个研究室,CLC01-10,之前是李元瑾老师用的。她搬到主任办公室之后,我就占据了这个研究室。

与其他老师比起来,我最嚣张了,不仅是在门上贴上各种海报传单,还占用了门旁的墙壁。有一张海报,是台湾诚品书店的一百本好书。有时候,我会看到有同学站在我的门外,检查他们看了多少本。旁边的海报,是林奕华2008年第一次来新加坡演出的《水浒传》传单。不过,这张传单,是我前一年在台北拿到的。



既然是研究室,里面各种书本资料当然就很多啦。我的桌子后面摆的书架上,就乱七八糟的放了许多东西。桌子看来比较整齐干净,不过,这不是“常态”哦。平时,连桌上都堆满了书本和文件夹的呢。有时候,访客来坐在桌前,我还得将东西移开,否则就遮住他们的脸了。哈!



书桌对面,看到的才是我主要的书架。嘿嘿,简直是书满为患了。书架已经承载不了,地上也都摆满了书。读书人最大的灾难,就是书太多了。不过,这当然也是读书人的乐趣所在。



这个研究室用了五年半,除了2004年有几个月装修办公室的时候,暂时搬到 S3.2-B2 的人文学院,绝大部分时间,中文系就是在这里,和中华语言文化中心共用一室,远离人文学院其他的学系。不过,最近人文学院的新大楼盖好了,我们中文系也要搬到新楼。

要搬研究室,恐怕比搬家还吓人。我的东西那么多,要怎么搬啊?而新的研究室,最多只有这间的三分之二大呢。

无论如何,首先就是要把东西装箱。原本杂乱的研究室,整理装箱之后,变成了堆在研究室里的16个箱子。书架上都空了,地板上也不再堆满杂物:



16个箱子?怎么可能?我的东西那么多,而且前面两张照片,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啦。当然不只啦。研究是装不下,只好暂时放在外面的办公室走道上了。看,这一排25个箱子,都是我的!



哈哈!看到了吗,一共是41个箱子!都搬过去之后,新的研究室马上就成为货舱了!不过,到时再说吧。搬迁的日期,是6月25日,星期四。也就是说,星期四之后,同学们和旧雨新知要来找我,就不是在华裔馆了。

我的新地址是:HSS-03-02,也就是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新楼的三楼,靠近南大湖那头最尾端的最后第二间研究室。嘿嘿,够边缘了吧?处在边缘地带,看来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