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教过小学，也只是在高中刚毕业后代课时教过一个学期的中学普通班。可是，我在教育学院教书的四年里，学员到学校后绝大多数是要教小学或中学的。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缺乏经验而无法告诉学员怎样当小学或中学老师，有遗憾的话，是我几乎不可能再有机会得到这些经验了。
在教育学院的时候，我开始教戏剧教学法。先从中学课程开始，将文学教学法中的戏剧教学，从戏剧文本的教学，改变成 Drama-in-Education 的教学。后来，小学课程的改革中，我进一步设计了两个完整的单元，将 DIE 的元素注入课程之中。可惜的是，我自己还来不及教完一轮的课，就被调到南大中文系协助创办新的中文主修课程了。
我曾经教过的一个 Dip-Ed 的学生 FC, 一直对 DIE 有很浓厚的兴趣，也参加不少相关的 workshop. 两年前，她再次回到教育学院，上 BA(Ed) 课程。最近刚毕业，又回到学校里了。这几年，FC 不时跟我联系，常常都是谈和教学有关的事，也谈她在教学中采用 DIE 方法的经验。我鼓励她把各种教学的过程，包括 DIE 的实际教学案例，写在部落格中，与朋友同事分享。FC 的部落格，就是 Drama-Inspire D.I.E 实验室。
把 FC 的部落格链接之后，再次从头读了一遍，有好些是我这几个月来没有看过的新的纪录。读着她很详细地写她和学生之间发生的事，我就像经历她和学生对话的现场。FC 写一个被老师们看成是无可救药的学生，可是，她却看到这个学生倔强而真诚的一面（一个被当足球的孩子）。FC 写一个不喜欢华文的学生，可是，她因为这个学生开始在乎华文的成绩而高兴（他哭了，我好高兴！）。
我细细读着 FC 把她和学生的交往经历写下来，非常感动。我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学生，我也会用她的这种方式来对待他们。对学生信任，多看到他们的优点和诚意，多用鼓励和称赞的语言来和他们说话，不要总是告诉他们大道理，而是帮助他们认识自己，激励他们的信心和兴趣。
这些其实都是做教师应该有的常识，可是我们在各种学校和考试的压力之下，常常会忘记或者忽视。我想，也许是对于 DIE 的投入，使 FC 能够常常复习这些道理，通过她的教学和与学生的交往得到实践。
读 FC 写的这些老师和学生的故事，让人感到温馨，也使我重新肯定我当年对教育学院学员所说的是对的。
12 comments:
I truly enjoy reading your Blog. Thank you for introducing me into the World of culture and lit. This is also a good opportunity for me to improve my Chinese even though I was from the best Chinese school in town. haha
I always admire teachers. It is not easy to teach a child who knows not reading and writing. Your patience, your love in teaching and your gentle care is so important to this child.
I remember when my kids were small, I had difficulties to teach them how to read and memorize time tables. After sending them to my neighbour for an hour, they came home able to understand and memorize it. How wonderful teachers are.
THANK YOU TEACHERS.
面对课堂上的孩子，总是比面对成年人来得温馨愉悦的。当然，不是对“成年人”有偏见，只是人长得越大，想法越多，越复杂，越难把握，矛盾冲突就难于避免了。
我一直觉得小学老师很了不起，少点爱心、少点耐心、少点赤子之心，都很难成为小学老师。所以看到好的小学老师，都会由衷的敬佩。
“舅母”教学很奇妙，很多很好的老师都无法教自己的孩子，反而别的老师可以把他们教好。有些老师就是对别人的孩子有耐性，对自己的孩子，有时因求好心切，而适得其反。
教学工作的回报往往不及所付出得多，不过我们都不在乎，对吗？你一直是学生心目中最有魅力的老师，我赞同他们的说法。
柯老师：
所谓：一种米养百种人，每个老师都是不同的，每个学生也是不同的。如果一个老师不是一个"戏剧化"的人，那他也不能硬套戏剧教学，否则整堂课会变成一出闹剧，教学效果也是达不到的。
我想，小学生一般都还比较听老师的话吧。到了中学，尤其是在名校，你若要用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做"热席",一班36个同学(名校的人数也是这么多)，到最后只有前面的几个同学在听课，其他的都在做其他科目的作业了。
为了在同一时间能让所有同学都参与，我唯有挑选一些能够演的课文，让同学们进行排练－－在各组演完后，其他组可以批评，最后由全班同学投票选出"最佳演绎组"。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使课堂更多元，并没有想通过戏剧改变什么，或许老师你还会认为这根本不算什么戏剧教学呢。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课，有一些同学也是非常不愿意参与的，因为他们的"learning style"不适合这样的课，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学生，所以能理解。我们要照顾到学生在各方面的差异性，不能认为任何一种教学理论或教学法是最好的。
教书本来就是良心的工作，即使一些老师对戏剧教学不是很热心，他们的热忱、对学生的关怀及爱心，这些学生们是能够感应得到的。
老师，你一直都是教名校，后来教大学，教普通班不过是那几个星期，请问你用戏剧改变了多少学生？
柯老师，想告诉您，你所设计的这两门课改变了同学对戏剧教学的观念。我们不至于停留在旧有的认识里。你会惊讶。那天，同学们还在xxx教授面前给予戏剧教学法很高的评价呢。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关了这门课实在太可惜了。这和他们第一次上戏剧课的感觉很不一样。从不怎么理解到完全认识需要时间，而时间也证明了一切。
听说教育戏剧遵循的是“人性自然法则”(human conditions)，所以是要靠老师和学生彼此信任和互相尊重的状态下进行的。整个教学环境是激励性的，every child in the classroom must experience success. This is the essence of Drama In Education.
你用了一个小时坐“热席”？热席”的目的是要激发学生去思考去发问。我想你遇到问题是因为你没有给其他的学生角色也就是purpose。他们没有目的又怎么去问呢？被hot seat 的人物必须懂得如何控制information。最好能够让学生一直追问。可以考虑赋予学生一些专家的角色。这是挑战学生学科以外的知识。对名校生更是一种挑战。
最后，你说学生因为learning styles的不同，不能接受这样的学习模式，那么为什么你还把演绎当成评估的准则呢？名校生的自尊心很强吧。谁要和你玩这些没把握的游戏呢？
不管什么教学法，老师首先要看到教学法的意义和价值，不然怎么能要求学生也能看得出意义和价值来呢？
何不尝试由浅入深？ 要改变教学方式，采用戏剧教学法， 可先从简单的着手。 一次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 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也再给你的学生一次体验不同教学法的机会。 但我相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来教学生，you yourself must believe in this method, if not, it will not work.
anonymous 3,你说得没错。you got to believe in the method you're using。
Drama-Inspire 是老师鼓励我写的。它记录的是教学过程的一些想法和让我有感触的事。戏剧教学法很注重反思过程。这种过程对我来说很重要。这里说的不是教育戏剧是the only way去激发学生，而是在反思中你一直在检讨自己，认识自己。Beside knowing what are the things you should be doing, you must know why you're doing it. :)
很感谢老师一直来的教导。虽然老师没教过小学，但他给我的教学反馈比我的supervisor还有用呢。他的教学理念一直来都对我有影响。
谢谢您，老师。
FC
Anonymous 1, 小学生不一定就会听老师的话，老师也需要想办法让气氛活泼，确保学生上课不闷、课堂秩序不会出差错、每位学生上课时都有参与感，学生通过活动由学到东西以及教师达到之前所设定的教学目标。 这些都是需要 planning。不管教什么样的学生都是需要 plan 的。
既然知道每位学生不一样，那教师更应该有不同的教学法交替应用， 这样才不会“一招走天下”。 我相信“好教师用50种方法教学生，差老师用一种方法教50位学生”知道学生的学习方式不同，就应该加强自己的教法方式，这样才能照顾不同学习方式的学生。
还有，戏剧教学法只是众多教学法的其中之一，并不是全部。 每一种教学法都有它的功用，不能说那一个教学法好，那一个不好。若由此观念，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了解到各教学法的意义，还不会灵活应用，融会贯通。一种教学法不能改变所有的学生，但老师所使用的不同教学法却能影响学生。
此外，不管是小学、中学、出院或甚至是大学，是名校或邻里学校，每个学生都是不同的。教师上课前要备课，想想这堂可能用什么教学法，自己是否相信此教学法有用，明白该教学法的功用，用这个教学法的purpose 是什么？还有其他方法能更好的 deliver the lesson 吗？ 你选用某个教学法是有目的的，而不是 do it for the sake of doing it.
最后，想问的是，在进行 hot seating 的那堂课前，你之前是否在其他课上引导他们如何用不同的角度看文中角色、做深度思考，对话等？若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进行类似 critical thinking 的活动，如何要他们第一次就能成功地做 hot seating？就算它们是名校生，但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吧。
我是 Anonymous 1.
首先我得澄清，我并不是全盘否定戏剧教学，我也知道它只是教学法的一种，我写的第一则 comment 也并没有不敬的意思，若对读者而言它显得不敬，我向老师道歉。
或许是教学理念不同吧，我更注意的是老师本身的功力，教学法可以很有趣，同学们可是上得很开心，但到最后，他们是否学到东西？我不认为我们可以简单地说：同学们只要喜欢上你的课，就能激发他学习华文－－这是太理想化了。
很多学生告诉我，他们现在被我圈出来的错别字，他们小学的老师都改对；有些则说小学的华文老师在课室里讲 Singlish；更有家长告诉我，她对新加坡的华文老师彻底失望，原因如下：
作业本子里，画了一棵树，一只小鸟飞撞过去，请问它的鸟啄撞击树干这一动作的动词是什么？老师说是"咬"，而且死都不承认错误。我就在想，如果我们的体制下只能训练出这种水平的小学中文教师，那我们新加坡的中文教育真的完蛋了。
对，我们应该使课堂活泼，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但如果我是学生，我宁愿上一个很闷但"有料"的老师的课，也不愿意上一门在当时认为很有趣，但在很多年后，发现自己学的都是错的东西，才发现被耍了一回。
抱歉，话还没说完。
我不是说中学的老师就很棒，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一直在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而且有时候，我不得不上一些很闷的课－－部门规定要做的堂上作业非常多，而老师必须很详细地订正－－而同学们都会比往常更专心。
虽然我很早就接触戏剧，但我对戏剧并没有很浓烈的兴趣。对我而言，戏剧教学will never be a BIG thing。我用我比较得心应手的方式去传授知识，去启发学生，也能够感受到学生能够接受我的方式，愿意和我交流，即使在他们毕业后，还会找我谈心事...我想，即使我不是柯老师的崇拜者，我也可以是一个好老师吧。
Hi Annoymous 1. 谢谢你不是全盘否定戏剧教学法。你当然有坚持自己看法的权力呀。你也可以继续认为教育戏剧will never be a BIG thing，其实它会不会是一个big thing 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我重视的是它的过程。对不起，我比较习惯用“教育戏剧”这个名称。我正在修读教育戏剧课程，因此教育戏剧对我来说不只是一种教学法而已。它可是一门学科哦。我认识教育戏剧已经有四年了，但到现在我还不敢说我已经精通教育戏剧了。
从你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你有点偏激哦。难道一个这样的例子就能让你"判决"所有的小学华文老师吗？这有点不公平。况且，你能说你的学生离开中学后，不会犯下你和他们的小学华文老师曾经圈下的错误吗？如果像你所说的，你的学生现在所犯的错是因为小学老师的失责，那么当他们到初院的时候，也同样犯下这些错误，或则越来越少学生修读华文了，那初院老师也可以把问题的症结归咎于中学老师咯？这样的指责有意义吗？
我觉得中学老师也应该了解小学老师现在的工作，才能知道如何”衔接“下去。我们是一个体制，应该是连贯性的。就如，我们必须了解学前教育在做些什么一样。我们也不能把以前我们如何学华文的过程套在现在的制度上。况且，大家都知道很多时候，这不是老师的错。
我们的教学对象不同。你真的认为小学生会在乎今天你要教他们多少语文上的知识，或则学多少生字/词吗？在这里”兴趣“的定义不是玩乐而已，而是学习的动机。我绝对赞成老师应该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但“专业水平”在这里包含的不只是语文水平而已，而是所有关于教育者必须有的专业知识。这包括教学法，教育心理和其他有关的知识，因为我们教的是“人”呀。
身为老师，谁又没有教过很闷的课呢？有时候真的没办法。但是，我们不能认为很闷的课就一定会学到东西。或则，有趣的课就一定是空泛的。很多事情都不能这样“二元论”的。（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但从字里行间内，我是如此解读的）
如果一个老师除了有丰富的知识外，又能引起学生学习的兴趣/动机，那么学生是不是会学得更多呢？教学是双向的。不是一个老师认为学生会学习，他就会学习了。We only thought of what we want them to learn but have we consider what they want to learn?
说到启发学生学习，当然是要用你比较得心应手，学生又能接受的方法来教导。这里不是说只有教育戏剧才能够达成这个目标。每一个老师都有和学生建立良好关系的方式。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大家的教学理念是什么，都是以学生为出发的，所以说你当然是一个好老师。好老师的定义不是以教学法来衡量的。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教学法和当一个好老师是没有矛盾或“冲突”的。
我不想争辩什么，或许我显得偏激，但这些都是我的感触。
写第一则 comment 只是因为看到老师那么称赞一个热中于"教育戏剧"的学生，想发表一下意见－－老师的高徒这么多，相信更多的人都在用其他自己认为有效的方式教学，在我看来，他们也是好老师。
我有幸在两个不同的时段上老师的课，在华初时老师是"文学"的,在教育学院时,老师是"戏剧"的。我不记得老师用什么戏剧教学来上《茶馆》、《药》、《红楼梦》啊，不过老师上课时那种陶醉的姿态，也间接影响了我们，使我们最终走上文学的道路。如果当时老师用什么"热席"来上《茶馆》，我会很抗拒。当然，我只是说我。
柯老师，若有得罪的话，真的很抱歉，我想我的修辞学学得不好吧，想到什么就写，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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