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4 July 2006

Sydney Opera House



悉尼歌剧院是一座神殿。 它被称为20世纪最具辨识度的建筑物,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表演艺术场地之一。我来到悉尼,大概除了歌剧院之外,没有另外一个非到不可的地方了。

从无数的照片中得到的印象是,歌剧院像贝壳一样闪闪发亮,又像是反映着充分阳光的白色风帆。就像上面那张蛮“标准”的照片一样。我一直以为歌剧院的屋顶应该是一种光滑平整而反光度高的材质建成的。但是我无法猜到那究竟是什么。



只有走近歌剧院,才看到屋顶是用一片一片并不是很大的白色瓷砖砌成的。我想起1970年代初,我家客厅的地板所用的长方形瓷砖,正是这种材质。只不过当时流行的这种瓷砖,并不是很常见到采用纯白色的罢了。近看可以看到瓷砖之间相当宽的水泥缝隙,还有瓷砖并不是很光滑的表面。远看,在充足的阳光之下,就成了一整片雪白的亮片。



最惊人的意外,是在这闪闪发亮的白色的屋顶之下,竟是完全没有修饰的水泥,就赤裸裸的暴露在外,让人一览无遗。我想起来了,悉尼歌剧院是在1960年代进行的,而那个年代的现代主义建筑风格,正是如此喜欢将最粗糙的水泥直接展示,似乎并不认为需要用灰水油漆或其他的材料将之掩饰。后来的人误会以为建筑还没有完成或者不够经费上漆,建筑师也许对于这种戏剧效果会颇为得意。



悉尼歌剧院的建筑师是丹麦的 Jorn Utzon, 设计完成于1957年,落成于1973年。 我沿着歌剧院举世闻名的建筑外沿走了一圈,在明媚的阳光下,想起在1960年代初,郭宝昆曾经是这个工地上一个流着汗水的建筑工人。

4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城市发展到了莫一个程度、似乎都需要以标志性的公共文化建筑作为节点。悉尼的歌剧院是如此。西班牙San Sabatian的Centro Kursaal Concert Hall、 芝加哥的Millennium Park、北京+上海的歌剧院、等等等。因此、建筑的形态不仅标志了一个时代的建筑理念,也代表了当时城市居民的追求。

新加坡也曾经有过一栋让我感到特别自豪的文化建筑。建筑的前身是Singapore Conference Hall and Trade Union House。目前是新加坡华乐团音乐厅。它代表了建国初期的国民意识,建筑师以当代设计及本土文化的建筑语言、结合一个完全以新加坡/马来亚人为核心的团队,从建设、设计、施工、直至营运,都属本地人。建筑今天类似岛国其他的建筑般、已经过重建(upgrading)。我在老建筑内听完最后一场华乐演奏会后、再也不忍心踏入。因为、在城市快速发展的时代、建筑的内部空间在选材方面已经类似许多的大商场。

柯思仁 said...

我羡慕你的阅历,也佩服你的人文修养。不过,我并不同意你所说的“建筑的形态……也代表了当时城市居民的追求”。

建筑是一个艺术品,在我的理解中,是相当个人的创作。当然,和一幅画或一首诗比起来,建筑的完成还有许多其它的因素形成参与。建筑的“发生”可能是城市居民的一种愿望的“再现”,不过并不“代表”城市居民。我的看法也许显示某种精英主义,但是,现代城市的规划与发展本来就并不是城市居民直接和集体参与的结果。而往往很多例子,在完成初期所引起的争议,正显示建筑师的自诩超前的洋洋得意,那不也正展现了另外一种精英意识吗?

就好像我现在所在的南洋理工大学的主要建筑,North Spine and South Spine, 是日本著名建筑师 Kenzo Tange 的作品,可是,在我看来,却是我所见过最泯灭人性与漠视人文的劣作。可是,Kenzo 在设计完成之时,显然是相当得意的。从1980年代建成开始,20几年来,NTU的学生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性与人文的空间里,就算现在南大要怎样发展人文教育,早已经受到如咒语一样无法摆脱的限制了。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而且是在借题发挥了。有机会,我要写一下NTU主要建筑物的问题。

Anonymous said...

哈!你的激动和借题发挥正好掩饰了我的情绪。同意你说的“再现”与“代表”的差异。

谁说NTU没有问题呢?在说建筑师自大的同时、试问又是谁委托了他,委托人又作了设么,委托人的委托人又作了设么?我想说的是、一建筑形成时参与者间接与直接的representational involvement.

最为要不得的是、试问Tange是否在自家的土地上成功落实类似于NTU这般尺度的项目?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在本土被否定的设计另选址落实?

八十年代后期的新加坡、在建设的理念上正是完全包容外来文化的年代。经济起飞的同时,有着太少的质疑。

我话多了。

柯思仁 said...

你说得太对了,关于代表制的参与,关于某些建筑师的自私与自我,关于崇尚经济发展而忽视相应的人文思考,等等。

之前太“激动”了,未曾回应你真正重要的第二段文字。我也非常同意,建筑在文化建设过程中所发生的认同意义。我在中学四年参加管弦乐队,每一年都在 Conference Hall 举行乐队的音乐会演出,对于这个地方,我有一种成长的亲切感。不过,对于这个建筑的历史,我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种认知。我只是觉得,Conference Hall 周遭有太多的树木,掩盖了建筑本身原有的简单线条。

当然,我完全认同你所说的 upgrading 对于建筑原本风貌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破坏,那简直是一种最大的罪过,也是对创作的恶劣篡改。就像是一幅印象主义的油画,过了半个世纪后,有人说现在流行抽象派,就把油画硬盖上抽象的色彩!

我原本就计划在这个部落格上,记载几个这样的罪行呢!其中一个,很不幸的,又是南洋理工大学里的建筑,就是旧南大图书馆,改建成附属行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