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28 April 2007

表弟的婚礼



今天是表弟的婚礼。早上的仪式是在天主教堂举行,由神父主持。接着,是在 Grand Hyatt 举行的午宴。

舅母为了婚礼忙得感冒了,不过穿上金色礼服的她,仍然看起来雍容华贵。舅舅向来少说话,静静的流露满意而帅气的笑容。表弟 JS 虽然最忙,看起来还是很 cool 的样子,只是教堂婚礼结束后,在众人的鼓掌祝福中牵着新娘走出教堂时,好像是用跑的,可能心里想着要赶快去度蜜月呢。表弟妇 Anna 最稳重,动作优雅表情大方,让人们有充分的时间欣赏她的亮丽仪容。

而我,有幸作为伴郎。早上在教堂里做 JS 和 Anna 的证婚人,下午在婚宴上的任务则是西方仪式中的 to lead the toast. 表弟给我找来的敬酒台词看起来都太过 ang moh 款,我想了一想,咨询了一下我的妹妹,以下是我在敬酒时所说的:

Let us rise and toast, to the bride and groom, to their love and happiness, to health and prosperity, to their future, and to their offspring… one after another… another… another… cheers!

本来中间还有一句,后来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那一句才是真的有新加坡特色的呢:last but not least, to our shares and property! yum-seng!

Friday, 27 April 2007

old national library building

your battle is over, and mine has just begun...

in order to create a little distraction for myself, i have dug up this old photo which i took together with the one in the earlier post. so i am sure now my dear readers you are able to recognise that charming red-brick building from a different perspective...

让我们为这个已经作古的建筑物默哀三分钟。



S.H.E 中国话

从来没有听S.H.E的歌,这是第一次,却也让人眼前一亮。绕口令进入歌词而又和rap配合得那么协调,是其一。MV的画面再现也非常有趣,涉及的包括文化、性别、种族等等课题。

唔,可以考虑下个学期作为HC101的考题……

Thursday, 26 April 2007

有奖问答:答案

照片里的是已经被拆掉的国家图书馆的中庭。旧国家图书馆在 Stamford Road, 现在是一个隧道的入口。那是新加坡唯一的一座红砖建筑物,我有拍过一些建筑物外观的照片,让我找一找,下会放在部落格上让你们欣赏一下,或者回味一下。

你们猜到了吗?好些同学写 email 给我,也有不是南大中文系的朋友写来。谢谢你们参与这个游戏。

让我想一想,下一回出什么题目呢?

Tuesday, 24 April 2007

有奖问答



同学们在准备考试,想必有不少压力和郁闷。这里出一个有奖问答题,让你们有一点“meaningful distraction”。

当然,任何读者都可以猜,不过只有南大中文系的同学可以赢取奖品哦。

请把答案电邮给我,不要写在 comments 栏里,让后来的同学仍然有猜题的机会和兴致。最快把正确答案电邮给我的两位同学,可以得到奖品。

问题是:照片所拍摄的是什么地方?

Friday, 20 April 2007

Thursday, 19 April 2007

华文程度与中文系

身为在中文系教书的老师,常常有人问我跟新加坡的华文有关的问题。我的回答,很可能并不是问问题的人所预期的,也许,不只答非所问,还挑战了他们的问题的出发点。

其中最常听到的问题是:你认为现在学生的华文程度怎样?

我的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公平,我也没有办法用简单的一两句话回答。有很好的,也有需要提升的。概括地回答对谁都是不公平的,而且往往抹杀了最重要的细节。我需要知道的是每个学生的情况和问题,才有可能给他们个别的协助和引导。

很多人认为,现在学生的华文程度越来越差,我并不觉得应该如此认知,而且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见得说得多了,程度就会越来越好。

前阵子在大学招生展览日有个初级学院的学生问我:“我的华文不好,可以不可以报读中文系?”

我对她说:“就是因为你认为自己的华文不够好,才要来读中文系啊。”

我不认为,大学的中文系是等着接收中学训练好的华文程度很好的学生。事实上,无论是华文好不好,学生来到中文系,会发现这是一个他们没有想象过的全新的世界。这里知识浩瀚,想象丰富,创意横溢,思维深刻,是一个充满挑战和刺激的新世界。

如果在大学所学到的跟高中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这里也就不叫做大学了啊。

Sunday, 15 April 2007

最重要的事

星期二开始觉得不舒服,应该是感冒了。星期三下午看了医生,说是 virus infection, 给了两天病假。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星期四要上这个学期最后一次的讲堂课,不能不去。其他的会议等等,倒是可以取消或不去的。第二件想到的事,是最后一份作业要批改,星期三就已经收拾好带着去看医生了,如果病假在家的话,趁着清醒的时候还可以慢慢改作业。这次生病不算太严重,但是拖拖拉拉的也一直到星期天才好一点。这几天为了上课和开一些必要的会,少吃几次药,因为吃了药就昏昏沉沉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可能是因为如此,才拖了好几天。

在这种不是很清醒的时候,觉得最重要的事,就真的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了。明天开始恢复上班,已经不用上课了,不过,还有许多不是那么重要可是不得不做的事等着我去做呢。想想生活中的这些情状,必须承认 irony 是多么伟大的概念啊。

Sunday, 8 April 2007

《黑眼圈》



我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不过我从来没有在新加坡的电影院里看过蔡明亮的作品。电影一开始,就是饰演植物人的李康生睡在病床上,镜头一动不懂的好几分钟。坐在我后面的一对男女,开始说话了:“就这样啊?一直到戏演完啊?”果然,他们在电影放映过程中,一直窃窃私语。我不忍心转头请他们安静,他们肯定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部电影。他们没有半场愤而离去,我倒是有点意外。当然——是的,当然!——电影放映过程中不时有人离去,而且没有回来。

这是一部 hate it or love it 的电影——恐怕蔡明亮所有的电影都是这样。B 说得没错,《黑眼圈》没有一点关于美的东西。人的存在,往往就是关于丑的存在,以及以丑为对象的挣扎。挣扎的方式,就如台北衣蝶外的那个布条所写的,不是“化妆”就是“假装”。哈哈。蔡明亮不仅把整个电影用来叙述丑,还将这种现实延长、冻结、推到极致。我们总是不敢或不愿面对丑,在现实中往往如此,在电影中更是如此。

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停格在水面上,让那块床褥慢慢漂进来。在观众的耐心被磨了很久之后,终于看到床褥上睡着三个人。我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因为这种温情似乎在蔡明亮之前的电影里面没有出现过。我也可以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因为从整部电影的叙事中,已经可以看到温情的暗示。我看了这么多部蔡明亮的电影,这是可以不那么充满抑郁走出电影院的一次。三个人睡得那么安详宁静。

蔡明亮教会我的是,丑是不可逃避的现实。但是,为什么要逃避?其实在现实中,我们没有那么憎恨丑,而且懂得存在的多元价值,包括丑的价值。“丑”和“美”的意识形态,是多么需要不断省视、颠覆和重新建构啊。

Friday, 6 April 2007

国家图书馆

国家图书馆面向 Middle Road 的玻璃墙上,用四种官方语文写了“图书馆”,并且在每种语文旁配上一张照片。乍看之下,四种语文都有了,没有人能够说图书馆的做法不政治正确。可是,细看每种语文配上的不同照片,倒是看出他们对于各个语文及其相关族群的再现 (representation) 有多么刻板。从左到右,第一张是华文。



华文的文字旁,是一个慈祥的老先生的照片。很明显的,华文被看成是老人家使用的语文,强化了社会观念中认为华文是一种“夕阳语文”的刻板印象。



配上英文的照片,则是一个样子斯文的戴上眼镜的年轻男子,对着面前一个复杂的机器聚精会神。英文所再现的是年轻、科学、学问,完全符合“现代”的精神内涵。



马来文的照片最耐人寻味,两个看起来穿着便装的男子,显然都是中年人,悠闲的走在骑楼中,边走边聊。有趣的是,那种“悠闲”的氛围,是不是跟一般认为马来人的生活有关啊?这我就不明说了。还有就是“骑楼”——有骑楼的房屋,是怎样的房屋?再现一种怎样的时代和空间的概念?我也不明说了。



比较不那么直接看出刻板印象的,是配在淡米尔文旁的照片。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小女孩,看起来阅读愉快。一旁的女孩脸部大特写,细看头发的颜色带有一点金黄色,是不是种族分类中 others 的代表?如果是的话,把 others 跟淡米尔文放在一起,是不是一种 tokenism?

Thursday, 5 April 2007

X X 神童


实践剧场呈献
日期:2007年4月18—22日
地点:光华剧院

订票: http://www.sistic.com.sg/


虽然这是一个学生剧场,相信成人看了会有另一种体会。其实,我相当喜欢看学生剧场,记忆深刻的是郭宝崑编剧的《我要上天的那一晚》,充满了天真情怀和理想主义。

《XX神童》的宣传文字是这么写的:

张牙舞爪!眼花缭乱!一群酷酷的神仙后代!世界末日?神仙归来?一个魔幻与真实同在的现代传奇!

Sunday, 1 April 2007

应该和不应该问导师的事

《联合早报》 2007年4月1日

朋友在剑桥大学读博士课程,最近他回来新加坡,跟我谈起,说他有一次问导师关于申请假期回亚洲做研究考察的事,譬如说,什么时候应该开始申请,可以申请多久,有什么手续需要办理等等。导师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满。

他的导师,也曾经是我在剑桥时的导师,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曾经写过一本备受好评的周作人研究专著。我对他说,我从来不问我的导师这些问题,他的问题应该去问系里的秘书才对。

当年,我每个月见导师一次,总是和导师讨论学术的问题。导师往往是旁征博引,侃侃而谈,说到某个课题,就会站起来从墙上的书架上准确的抽出一本书,说:“关于这个课题,这本书中有很精辟的讨论,你拿去读一读吧。”

我对导师非常佩服,任何关于学术的问题我都会去问她,也往往会得到满意的回答和启发。可是,任何行政方面的事,我不认为她应该懂,也不需要懂。我尊重导师的专业是一个学者,尊重的方式就是,只问她关于学术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我连问都不问。如果我不小心问了,我会觉得愧疚,还会向她道歉。

我这样的态度,在新加坡的环境中恐怕行不通。学校要求老师除了授课解惑,往往也要负责不少各种各样的行政工作——而且很多时候还不是管理和策划之类的,而是一些琐碎的文书杂项。小学中学高中的老师更是一脚踢,我记得以前教书的学校里,有一个老师必须定期去检查有没有枯叶掉在排水管里造成阻塞的问题!

换一个角度来说,好些新加坡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也认为老师应该回答和解决他们所提出的任何问题,否则老师就是不尽责。最近,有一个高中老师告诉我,老师为学生在上课以外的时间安排补课,可是各种活动填塞之下无法找到共同的时段,有一个家长问老师:“为什么不安排在拜六礼拜?”

面对如此的上下夹攻的压力和要求,老师必须花费许多精力来应付,往往最重要的学术工作反而就被轻易的搁置了。当老师发现他们原来对于教学可以获得的满足感的想象无法实现时,除了感到沮丧和失望,恐怕离职是一个合理的出路。

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在过去的时代,是一种建立在伦理基础上的契约。学生如何对待老师,老师如何对待学生,都有某一种约定俗成的伦常关系中的平衡方式。就如父母与孩子、夫妻、朋友等等关系,不只是一种法理的契约。父母和孩子之间,尽管可以在最恶劣的情况之下断绝法律关系,伦理的契约往往是在这之前就产生挽救与修补的作用。

可是,今时今地,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伦理契约几乎已经作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业契约,而且是在社会的直接和间接的许可之下订立的。在这种商业契约之下,学生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老师回答任何问题,而且必须满意为止。同样的道理,如果老师认为契约对他们不利,也可以随时中止契约而离去。

也许要到一天,这个契约就像所有商业契约一样随立随废,人们才会开始记得老师和学生之间曾经是一种伦理的契约。

我的剑桥导师其实并不是一个书呆子,除了向她请教学问,她也让我看到要怎样做一个学者,认真、严谨、开放、创意等等。当我在剑桥时,我的母亲过世,她更在精神上给予我最大也最需要的支持。

契约?这个比喻看来并不是太恰当,用在导师和我的身上,对她对我都是一种不敬。我不会要求她应该要回答我的什么问题,可是,我知道有什么问题我是不会向她开口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