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P 约了下午来和我谈谈,她要拍一个关于记忆的短片。她已经拍过一个题为《悄逝的记忆》的短片,送了我一张。我刚刚看完,蛮感人的,是关于她童年住过的在林厝港的 kampong. 我们对于同样的一个地方,各自有不同的记忆。我在《如果岛国,一个离人》中,也写过关于林厝港。
我们谈起记忆,以及什么东西是记忆的依归。我自然就提起那个被拆除的国家图书馆。最近,把红砖建筑拆掉而建成的福康宁隧道通车了,英文报章又开始有不少读者写信去表示惋惜,而且还说为了这么一个难看又不怎么有效用的隧道而拆掉人民记忆的建筑物,实在太不值得了。几年前,为保住国家图书馆建筑的种种呼吁,是重视人民记忆的最好的示范。
人民记忆,是的,相对于官方要我们有的记忆。同样的一个对象,可以同时是人民记忆,也是官方记忆。我对 YP 说,譬如说 city hall, 官方的版本中,这是殖民地过渡到独立政府的象征,是早期国庆检阅典礼的庄严自强的象征,接下来,将会是国家艺术馆的所在,仍然是一个官方的版本。
可是,对于我来说,city hall 完全不是如此。父母曾经带我和妹妹在 city hall 前的那个广阔的 padang 野餐。我小时候把 padang 叫做“跑呀跑呀”,因为在那里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父母也不怕我们跌倒。我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要去跑呀跑呀?”
为什么我们要只接受一个权威的官方版本的对于记忆的说法?或者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象一个不同的版本?